归根结底,就算经历了同样的记忆,也不代表两个人会成为同一个人,更不能指望两个人能达成一致意见。
人的性格不同,期盼不同,对同一件事的想法也差得很远。宁永学觉得薇儿卡是个未解之谜,他们俩的事情简直一团乱麻,曲奕空却觉得他们的问题解决起来很简单。
换个方向来看,曲奕空觉得她自己的事情是一团乱麻,但要换成宁永学在她的身份上,不管是家族后辈,还是白尹......
算了,既然思想相通,有些事情还是别乱想得好。
“换成你就怎么了?”曲奕空很敏感地瞪过来,“你敢想就说出来,不要想一半就当场消失装死。”
“换成我......”宁永学耸耸肩,他不确定该用怎样的表述说这话,最后只能换成相对委婉的说法,“换成我是你的话,你爷爷可能已经因为家族绝后的问题跟你打起来了。毕竟你搞蕾丝边没法给你的家族传宗接代,是不是?”
曲奕空好像血管又受压迫了。
“你这发言一点也不让我意外。”她把手指摁在眉心,“但是不可能。现在和你离得这么近我感觉还是很自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不用顾虑太多,但是和她离得太近我有时会无法言语。”
“你觉得自己会被烧伤吗?”
“可能是吧,我不太会用比喻。”
“我是觉得想要就去接近,渴望就去表达,脚步越快越好,至于烧伤不烧伤,这事根本无所谓。我接近你的时候就没有被你烧伤过吗?你看我在乎过吗?”
“啧,我又没让你给我当人生导师,而且你这混蛋的做法一般人也学不了。”
“你这时候怎么就变成一般人了,曲少校?你是一般人吗?”
“这要看和谁比,宁老师。”她用招牌式的平板声调说。
“和英雄小姐比呢?”
“那我当然是一般人。”她不做犹豫地说道,“她知道的太多,理解也太深刻,对任何事情都有她自己正确的判断,不如说她简直就是正确的化身吧。像我这样的人总是很迷茫,所以我才需要找些现实以外的东西弥补自己,但是她肯定不需要。哪怕把那些密传放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在乎,这就是我比不过她的地方。”
看得出来,白尹确实不在乎,既不在乎也不需要,从她跟守护者见面的时候宁永学就很确定了。
“你这话说的倒是很有意思,”宁永学笑了,“如果要写本书描述你跟她度过的日子,书名应该可以叫《论景仰的种种》。”
“景仰就景仰吧,反正作为人来说,小尹的强度要比我高太多了。”曲奕空抬头看了阵天花板,又低头打量了他一阵。她咬住拇指的指甲,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如果要写本书描述你......”
“你想到什么绝妙的标题了吗?”
“《论混蛋的种种》。”她说得直截了当。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她拿拳头在他露出来的左肩打了一下:“你该对自己干过的事情、伤害过的人有个起码的认识,宁同学。”
“我们都在用自己的办法寻觅填补空虚的手段,只是你从未主动找过,却恰好在年少的时候遇见了。我呢,我一直在茫茫人海里无休无止地徘徊,寻找到如今。”
“你总是能把自己的劣迹讲得很有诗意,这天赋实在很恐怖,宁同学。”
“总要找个解释。”
“找个借口。”曲奕空指出。
“理由。”宁永学纠正说。
“借口。”曲奕空再次强调。
“啧,你非要说借口就借口吧。”
“理由和解释这两个用词太正当了,”她说,“要我说,你以前干过的事情不能说得这么正当,哪一个都不能。”
“也包括她那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