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酸甜味的牛肉、红菜头和汤汁塞到他嘴里,把话他的话全都堵了回去,然后她才开口说:“还记得我的警告吗,学弟?”
宁永学勉强咽了下去,然后说:“记得。”
阿芙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非常仔细地拿起餐刀,把面包切片,洒上盐粒,涂上黄油,就着红菜汤一起吃。她的用餐习惯非常传统,等会在红茶加上三块或更多方糖,想必会更传统。
很难想象,她居然能保持身材。
有些人说,在年轻的时候,萨什女人都像虚构创作里远离凡尘的精灵。她们身材高挑纤细,容貌精致美丽,到老了以后,她们就会忽然一夜变胖,成为人们印象中膀大腰圆的壮硕老妇人,拥有一股可怕的、足以和棕熊搏斗的气势。
但这是误解。
就他所见,她们大多在年轻的时候身材就逐渐走了样。气候很寒冷,人们自然会习惯于高热量食物,日常生活里的糖更是多得令人恐怖。奶酪、黄油、酸奶油、腌猪肉、红肠、炖土豆、加了过多方糖的红茶,比比皆是,一旦平日里不注意和自己的脂肪誓死搏斗,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圆。
当然了,年纪不到,她们的脂肪总是不往脸上长,这点他没法否认。
“我得承认,你很不听话。”阿芙拉终于开口,口中面包已经没了一半,“当时确实情况危急,不过,与其说你不幸失散,不如说你终于逃走了。能有机会独自行动,你很高兴,对吗?”
“算是吧,”宁永学耸耸肩,“当时白钧想拿我立威。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说什么,我都很被动。您也能看得出来。”
“我同意,后来呢?”
“镜子的事情嘛......”
“你本来该和顾全一起归队。”她指出。
“理由也一样。”宁永学说,“单纯不想看他那张脸。”
“为什么要去下层?”
“要是我回去,我就去不了了。”宁永学选择说废话。
“你的好奇心比危机感更重要?”
“我很难说。”宁永学把熏鱼塞进嘴里。“也许我该多想想再下去的。这么些年以来,我最大的敌人就是我自己。”他叼着鱼,像条老猫一样跟她对视,不知为什么,对方沉默了片刻。嘴边叼条鱼有什么问题吗?“您已经调查过了吧?我一直都这样。”
阿芙拉点点头:“已经写进报告了。”
“什么报告?”
“评价你的资质,确认你的问题。”
“这么说,我已经上了内务部的名单......”宁永学喝了口啤酒,思忖了一下这事究竟有什么后果。“我还以为会更晚点。”
“为什么?我需要你,我当然会把事情确定下来,越早越好。血之密仪,双生之礼,击杀走私犯和教派爪牙,揭穿伪装者,保护新任监察长的孩子,具有可观的牺牲精神,一切都写在资料上,没有任何遗漏。”
具有牺牲精神?这话她怎么编出来的?
宁永学咳嗽了一声。就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已经被带进了大坑。“这才过了多久?”
“内务部的效率比你以为得更快。”阿芙拉说,“具有牺牲精神,——这话当然是我加的,你觉得怎样?”
“很客观。”宁永学点头说,“一针见血。”
她听笑了:“当务之急,你要认识新身份,也要认识新责任。”
“可我还有学业。”
“四处考察是影响了你的学业,还是影响了你的自由?”她反问道。
“这倒是没有。”宁永学承认。
“所以我也不会,学弟。”
我不信,除非海场冬天不下雪。
“我该做什么?”宁永学问。
“拿着这个。”阿芙拉又放下一个可怕的空酒杯,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灯光下宁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