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虽说她语气很温柔,不过,其中含义已经足够明显了。
宁永学的眉毛跳了跳,决定不再跟她玩话术,先满足自己的期待感——不,不对,是解决眼下的困境——再说。
他压低嗓音,闭上眼睛,忆起古代萨克提语的标准读音,然后开口念诵:
“我已献上必要的祭祀品,请将表皮内外的门扉张开,接我穿行,引我渡过沼泽,越过林地,在荒芜中展示出跻身通晓者的路途......我知自己的灵魂将不得安宁,知困苦绝望中才能昭示真实,但我将不断下落,直至......”
双生之礼:你会在镜中看到另一个存在的倒影,而不是你自己
什么玩意?为什么是双生之礼?
双生之礼的字迹刚落下就被擦除,某种事物忽然笼罩在他头顶上。虽然宁永学没睁开眼睛,但确实有某种事物笼罩在他头顶。
感官的知觉随着祷文扭曲了,与勾勒这个世界本原的文字相连结,迎合着抽象的音节发生异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难用言语描述。他似乎往另一个维度的方向延伸了出去,自己分明是块死硬的石头,却被拉扯着穿过狭小的、犹如针尖扎出的孔隙。
在孔隙另一边,扭曲的黑色丝线编织成漩涡的形状不停转动,迎他入内,把他紧紧勒住,层层缠绕。
他似乎被束缚了起来,全身的骨骼肌肉都被带有倒刺的丝线穿透,牵引着往上升起。
他被迫成了一具牵线木偶。有种无法言说的低语正驱逐他意识深处的理性,把它们推出思维的边界,这样一来,他就能全心全意地深入沼泽。在那之后,他将不再位于此处,而是无处不在......
想到这里,宁永学找回自我意识,睁开眼睛。
映入眼中的世界上下颠倒,周遭时间的流逝趋于静止,他站在淹没了天花板的沼泽中,一点点往下沉去。
黑暗的水泊在他脚底翻涌不止,顺着裤脚往上攀附,仿佛许多双人手试图拽着他往下陷落,已然淹没到脚踝。
而白钧就站在不远方的地板上,和他上下颠倒,一动不动。他俩站在天花板上,毫无不适,仿佛天花板才是地板一样。
“奇妙......你又找回了理性。”
阿芙拉略带好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宁永学拧过脖子,发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身后,只是神色全无笑意。
要是我没找回理性,我会走向何处?
“呃,我很害怕,我差点以为我回不来了。”宁永学信口编造故事,虚构心理活动,“说实话,念词的时候我也很犹豫。不过还好我心情忐忑,总算还能找回理性。”
“有什么见地吗,学弟?”她好像根本没在听,“你还陷在沼泽中往下沉呢。”
“如果你觉得我能有见地,你一定是把我当神话里的先知了。”
“我也没有见地,毕竟我只是个文职人员。”她端详着他下陷的双脚,“不过,要是说你陷入泥泞往下沉,我倒有些猜想。”
宁永学用力挪了一下双腿,麻木无比,毫无知觉,甚至像是神经被阻断了。
“你的仪式尚未完成。”她又说。
“什么仪式?”
你知道这是双生之礼,是不是?
听到这话,阿芙拉往他走近一步,近得他几乎能感到她呼吸的温度,看到她交织的睫毛。她双臂抱胸,端详了他一阵,然后轻轻摇头。
直到相对而立时,宁永学才发觉她比自己想象中要高,完全和他平视。
不得不说,那是张完美的面容,神色间的优雅风采和黑暗的审讯室格格不入。
然而,也许是因为她敛去笑意的眼眸和唇线,也许是因为她前额的发丝随风摆动,有时会像阴影一样遮挡住面容的光芒。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宁永学都觉得,她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