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透过树缝照射在阿初与信房的身上,可其中一人已冰冷僵硬。信房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片广阔无垠的田野,远处的阿初、九郎兵卫、又市郎正朝他用力地挥手,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信长与浓姬。信房拼命地向他们奔去,却无法缩短与他们的距离。挥手的人像是累了,一旁看着的人似乎也失了耐心,纷纷转身离开。
“等等!”
信房从梦中惊醒,腹部的疼痛使他本能地捂住了伤口。包扎用的白布已经被血浸透。
“为什么我还活着?”
信房不禁这样自问。他的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一块无法名状的情感。他怔怔地跪在那里,怀中抱着阿初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他什么也不想想,只期望着这场噩梦快点醒来。
忽然一阵零碎的脚步声传来。
一定是叛军!也好,就让我快一些去与大家汇合。
信房闭上双眼,静待死亡的来临。
“殿下!”
一群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信房跟前。
信房缓缓睁开眼,原来是他派出去监视光秀动向的望月组忍者们。
她们看了一眼死去的阿初,纷纷低下了头。
名为雀的小头目从怀中掏出一粒佛珠交到信房手中“这是首领的嘱咐。她说……万一她死了,这颗佛珠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中。”
信房用手心托着佛珠,却感到千斤的沉重。当初那个无力挽救阿通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殿下。”雀有些难以启齿,“首领还让我带话给您。”
见信房没有回应,雀只好继续说道“首领说‘主人无需伤心,只要您平安无事,我就无憾了’。”
“原来你早有觉悟……”
信房深情地望着阿初,内心止不住震颤,可他的眼泪早已干涸渗不出半点。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雀问道。
见信房毫无反应,雀又接着说道“信忠殿下和源三郎殿下也于二条御所被杀。”
信房神情呆滞仍无半点反应。忍者们相互交换眼神后,名叫萤的忍者接着开口说道“明智光秀镇压本能寺后,派人在寺中搜寻右大将的尸体。同时,明智左马介秀满、明智次右卫门等人率队攻打了京师附近的城寨。”
听到这里,信房突然有所反应。他眼光一亮询问道“廉姬……廉姬是否已从安土转移?”
众人面面相觑,并无头绪。
信房叫到萤的名字。
“速速前往安土探清情况,务必确保廉姬母子转移到宫津城。”
“是!”
萤领命后,信房又转而叫到雀的名字。
“带人把安京桥烧了。”
“这是为何?”
信房无精打采地说道“近畿很快会被光秀镇压,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安土城。眼下只有近畿和南近江最适宜成为据点。据守安土,控制京师,号令天下……眼下安土兵力仅有三千,不是光秀的对手,得等待援军才行。”
“原来如此。”
“还有,为我准备一件普通百姓的衣裳。”
雀一脸疑惑,但还是领了命。
没过多久,干柴已有序堆至安京桥。可信房却没有先渡过桥的打算。雀见此状,连忙问道“殿下,难道不先过桥吗?”
信房并不理会雀的疑惑,毅然决然下令烧桥。
熊熊大火直往上蹿,浓烈的黑烟随风向东。信房冷峻地望着大火完全克服了头疼的怪病。他脱下血衣,重新处理伤处。接着乔装成普通百姓,戴上大大的斗笠。
“殿下这是要?”
雀担心地问道。
“回京师。”
“不可!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恳请您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