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房说服了泷川一益停止总攻,打算只身一人前往有冈城说降。
“九郎,帮我卸下武装。”
信房张开双臂说道。
“是。”九郎兵卫一边为信房解开铠甲一边说道,“还是让我陪你一同前往吧。”
“不必了。”信房将佩刀也一并交给了九郎兵卫,“放心吧,我有十足的把握。”
信房作为使者在有冈城下等候。此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他不由得望向天空。厚厚的乌云不知在何时已经密布,雷声闷响,仿佛在为一场暴雨做着准备。
城门开了。为信房引路的侍卫神情紧绷。石垣上站着的士兵也面带同样的表情注视着信房。那是一种敌视中带着某种精神寄托的复杂眼神。
有冈城内的最外围是三丸,三丸与二丸间挖有壕沟,其中灌有水。二丸道路狭长曲折,信房辗转几个弯才最终来到最中心的本丸。站在地势更高的本丸区域,信房不禁回望,二丸、三丸几乎尽收眼底。这时,他才猛然发现聚集在各个库房前的男女老幼。
“那是?”
侍卫答道“都是为躲避战乱的百姓。”
信房粗略一算,人数至少有五百人左右。若是有冈城拼死顽抗,恐怕这些无辜百姓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荒木村重,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能丢下这些需要你的人,独自逃走?
守卫与仆从们个个脚步匆忙,见到面生的信房无不神色紧张。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新面孔的到来,一定代表着战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轰的一声雷响,信房在本丸御殿外停住了脚步。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信房还来不及细想,倾盆大雨便倒了下来。
御殿内两侧坐满了躁动不安的荒木家臣,正中坐着的是笔头家老荒木久左卫门以及池田和泉,上位则坐着唇色有些苍白的荒木村重的正室驒诗夫人。信房扫视一周,发现在场的人的表情与士兵有所不同。他们并非单纯的不安,而是有着各自的打算……
“久左卫门大人,你让织田家的使者进城是何意?”
留着八字胡的池田和泉不悦地问道。
“池田大人,请你注意自己的语气。那可是大公子信房殿下。”
两鬓斑白的久左卫门回击道。
“难道你忘了,我们已经和织田家没有丝毫关系了吗?莫非你打算投敌吗?”
“池田大人!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就算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向织田低头!”
池田说道。
“主公都逃到尼崎城了,凭你我之力能守住有冈城吗?”
久左卫门质问道。
“就算守不住,光荣地战死也是我们武士的夙愿!”
“池田大人说的没错!”
“我等愿与有冈城同生死!”
赞成池田和泉的家臣不在少数,他们情绪激昂、势头凶猛。
而荒木久左卫门一派也不甘示弱,他们咒骂对方是莽夫,是无谋之辈。顿时整个御殿陷入一片混乱。
“安静!”
看得不耐烦的信房用力一拍地面,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无法齐心协力的家臣才让荒木一族落到这般田地。你们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信房怒斥道。
“右府大人如此器重你家主公。你家主公却因为一点小事钻了牛角尖。作为家臣,你们非但没劝其自省,还将他引向错误的道路。如今的败局可谓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荒木家臣们想要反驳,却被现实击败。他们不甘心地低下头,不再发言。御殿中鸦雀无声,只有外头的大雨淅沥作响。
信房站起身,语气舒缓地说道“我刚进城的时候,看见城中收留了几百名百姓。各位难道不是为了拯救他们才让他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