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马蹄声回荡在苍茫的旷野里,就如他的主人一样,失落着。这一别,恐怕今生再无法相见。
信房回想起自己的初阵,那是偷袭斋藤龙兴的稻叶山城一战。他急于证明自己,却害得士兵白白送了性命。若不是半兵卫替他补救,后果不堪设想。在那之后,他跟随半兵卫学习军略。虽是师生关系,却刻意向世人隐藏。
再之后便是京都的赏花宴,半兵卫替自己以身犯险……
不知不觉,信房已经回到了八上城的地界。可远远眺望,这里并非他走之前的那种包围之势。取而代之的是,织田军正在收拾军备朝八上城中转移。
难道八上城被攻下了?
信房一跺马镫,快速驶向八上城。九郎兵卫见他前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信房问道。
“这里不方便说话。殿下还是先随我进城吧。”
信房随九郎兵卫进到城中。九郎兵卫见四下无人,便和信房进到一间空房中秘密交谈。
九郎兵卫说道“殿下你走后,日向守立即派使者前往了八上城,许诺不仅对过去的事既往不咎,还保留波多野家的领地。”
“波多野兄弟答应了?”
“起初没有,但是日向守答应交予人质。”
“人质?谁?”
“日向守的母亲。”
“什么?日向守的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
信房大惊道。
“是日向守家中的老侍女假扮的。”
“这……”信房对光秀的行为感到不耻,“我早说过波多野兄弟不可信任,难道还要让松永久秀的旧戏重演吗。”
“我想不会。”
九郎兵卫简短地回答道。
信房察觉到他意有所指,于是皱着眉头凝视着他。
“将波多野兄弟诱骗出城后,日向守就将两人斩首了。”
信房的眉毛一高一低,吃惊地喊道“什么!?那假扮他母亲的侍女怎么办?”
“波多野的家臣们一气之下,杀了那名老侍女,然后集体为主君殉死了。”
“这……”
一向注重伦理,把道德礼教挂在嘴边的光秀为何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来?信房摁着太阳穴,感到脑中一片混沌。
“大错特错!大错特错!日向守他人现在身在何处?”
信房问。
“应该在正殿准备。他似乎打算立即返回安土报告这个喜讯。”
“这么匆忙?”
“后天就是新年了。我想他是想赶在新年阅兵的时候,为大殿下送上这份贺礼。”
“后天……”
信房两地奔波,彻底忘记了新年这件事。父亲定在正月十一日举行的大阅兵,一定会是日本旷古绝今的大阵势。撇开光秀卑劣的计谋不谈,若是能在大阅兵的时候赶回去,向父亲报告这个喜讯,父亲一定会好好奖赏光秀。
“不行!我得阻止日向守。要真是把这个当做新年贺礼,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
信房推开门,可这时侍卫正好前来通报。
“禀报殿下。外头有位自称是竹中半兵卫先生的小姓吵着要见您。”
我才刚从老师那离开,莫非……
“带他前来。”
不一会儿阿福便来到信房面前。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怕是老师有恙。
“大公子。”
阿福一见信房便哭了出来。
“莫非老师他……”
信房鼻头一酸,努力忍住泪水。
“老师有什么遗言吗?”
阿福啜泣着点点头说“先生临终前感叹‘若是他生来就不擅谋略,右府大人和筑前大人一定会给他五六千士兵,这样他就可以建功立业了’。先生一定是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