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眼睛看,马显得更具灵性,它能不被眼睛所惑,轻易分辨自己的主人。所以我要的答案,信玄公的爱马黑云会告诉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气氛融洽得根本不像是要以命相搏的关系。突然信房收起笑脸,双拳撑地,前倾着身子拜托道。
“信玄公恐怕命不久矣,长男因谋反被杀、次男天生残障、三男早夭。四男胜赖虽勇猛有余,但武田家老臣云集,个个战功赫赫。敢问猪目先生,凭他的能力能否稳固武田家?”
见猪目目视地面、表情凝重,信房微微上扬嘴角继续说道。
“在下恳请先生追随于我。”
猪目凝视信房,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
“信房殿下恐怕要的不仅仅是我猪目吧?”
“不错,我希望建立自己的忍者组织。”
猪目沉思片刻,平伏于地,婉拒道“多谢信房殿下赏识。可我想信房殿下也应该注意到了吧,要不现在也不会与我把酒言欢了。我希望以武田家臣的身份入土啊。”
“是吗。”信房叹了一声气,为猪目添上一杯酒,“是我太过鲁莽,冒犯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哪里。”
“先生眼中不带半点疑虑,令人称羡。”
“老夫也并非信房殿下想得那么通透。只是人上了年纪,看待事情就不再那么急切,凡事不再需要分出个黑白。”
猪目像是被酒呛到一般,连咳了数下。
“若是不分清对错,如何继续前行?”
信房问。
“跟随自己的心意。身体这个东西啊,有时候会比思想更先动起来。”
猪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若是先动了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是背道而驰,对于过往的过错又该如何处置?”
“我现在终于知道您眼神中的疑云来自何处了。”猪目笑着继续说道,“但凡活在这个世间,谁敢以圣人自居?谁又能保证不犯错误。何况你我生在的是本就没有对错的乱世。如果觉得错了,立马改正便是,我们能做的仅此而已。至于真正的答案,就留给时间去解答。”
“留给时间吗……”
信房若有所思地闭上双眼感叹道。为了探寻武田信玄的行军用意,自己辗转多地,处心积虑,为的又是什么?但是身子确实在他想明白之前行动了起来。
“听老夫这个忍者说这些,真是没有太大说服力啊。哈哈哈!”
猪目自嘲地大笑起来。
“哪里。托先生的福,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是吗,那太好了。”
猪目继而将视线转向阿初说道“阿初,希望你原谅我。”
“师傅……”
阿初疑惑地盯着猪目。
“阿通的死,我也有责任。当初我若是极力反对的话,头领也许不会将阿通派出去。身为你们的师傅,明知阿通尚未准备好……”
“我想阿通一定没有记恨师傅。正因离开了望月组,阿通才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体会到了自己不曾体会到的幸福。也正因为此,我才明白了活着的意义。”
阿初的视线落在信房身上。猪目欣慰地一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太阳就快要落山。
猪目用力一拍大腿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差不多该启程了。”
“是啊。”信房抿了抿嘴说道,“那么,就此别过了。”
“嗯。”
信房站起身向外走,可猪目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阿初疑惑道“这是……”
“阿初。”
信房阻止她说下去,摇了摇头示意她跟上。
信房三人出了客店。令阿初和廉姬感到惊讶的是,道路两旁竟排列着二十余名信房的家臣,望月组的忍者多为他们所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