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东壁之床,请君入瓮
城隍郡司,是宜剔髓伐毛,暂罚其死;所当脱皮换革,化为牲畜
羊某富而不仁,狡而多诈,铜臭犹能役鬼,大力直可通神。宜籍其家……
还要再写,杨书却觉这桌子晃了一晃。
眼前景象也跟着晃了开来。
摆在眼前的,还是方才的酒桌,抬眼一看,还能看到依窗的熟人。
“嗯……”
他有些呆愣“这就醒了?”
叶清凑近些“先生还好吗?”
“没事,只是喝多了酒,不知怎的就睡了,精神倒是好上不少。”
杨书终于回神,笑着说道“我还做了个有趣的梦……虽然没做完吧。”
“哦?如何有趣?”
杨书沉吟一阵,说道“嗯……容我去如厕,回来再聊。”
“这样啊,先生自去就好。”
缓慢地点点头,杨书晃晃悠悠地站起,险些没有站稳,将那无名古卷拿在手中,才拖着步子转过身。
嘴里还吟着诗“惟觉时之……酒桌,失……向来之烟霞!”
他这边走着,却没有发觉,自己该是空荡荡的凳子上,不知怎的,还掉下一张纸来。
叶清看得清楚,以为是杨书落了东西,便呼一声“杨先生”。
却没得回应。
许是真的尿急……以至于没听到。
叶清便把那东西拿起来,省得沾了水,顺势还扫过一眼。
这一看,便让他精神一震。
上面写的不是其他,正是此前提及的三道狠辣判词。
“这东西……何时写的?”
……
叶清本就发现,杨书睡着之后,似是做了个梦。
因为他睡得并不安稳。
呼呼喝喝的,还说着稀奇古怪的梦话……
一开始倒还好,只是念一些诗词。
什么云海之微茫,水澹澹兮生烟,没一会儿便又念起别的。
杨书随手拈来的诗词,向来只需一鳞半爪,便让人觉着文采斐然。
但听得多了,叶清已麻木许多,并未太过惊讶。
可一节“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算是描述,与之前诗词相比,也只是平常。
但其指代的……该是那二郎真君。
叶清便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越听越觉得……这位杨先生,莫不是借着梦境,去寻访那二郎真君了?
再细听,竟还在为那席方平,主持公道!
想到这里,叶清也觉有趣,这杨先生竟是去梦中。给那席方平主持公道了……倒也真是个良善的人。
但将这判书拿在手里,叶清便有些不明白了!
梦耶?非梦耶?
“罢了,等杨先生回来问问吧,兴许是打样时留下的草稿。”
叶清把那判书拿在手中,小口饮着酒,还斟酌言词,寻思一会儿杨书讲他的梦境时,该怎么开个玩笑。
可他这边想好了……这人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嚼着豆子的叶清突然发觉……这情景好生熟悉。
心中也有了莫名的预感。
“难道?”
果然,这时有个小二上前“客官,还需上些酒菜?”
“不用了……”
“那麻烦您把酒钱结一下!”
“……”
叶清满脸怨愤地付过钱,紧紧抿着嘴。克制骂人的欲望。
又是尿遁,又是逃单!
似他这般高人!怎的能做出这种事?
还一而再,再而三!
真是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