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蕊咀嚼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咽下口中食物，盯着云妗问“你怎么忽然问起他啊？”

云妗洒然一笑，“忽然想起咱们重逢的那天，也就自然想起他来了。怎么，他的身世秘密，不能问么？”

“怎么可能啊！”程蕊声音都拔高一度，完后似乎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他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有什么不能问的啊。我不过是……不过是觉得你都有迟总了，怎么还惦记着他那种小男孩子啊？”

云妗“……”

程蕊垂眸盯着桌上食物，口中连连不绝的分析“他是长得好看，眼神清澈干净无辜，惹人怜爱，声音也好听，可是，他毕竟才二十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幼稚的很，他又重度抑郁伴精分，还留级了两年，这跟帅气多金成熟魅力的迟总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停停停——”云妗实在忍无可忍，“我不过问问他，又不是看上他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呼，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要背着迟总偷吃。”

云妗“……”

“那个尉迟墨已经出院了。”程蕊又插了块牛排，边吃边说，“他家里准备给他转到国外治疗，说起来，他的档案还在医院旧址，那场大火一下子都给烧光了。”

程蕊说的一派自然，云妗却不由得皱了下眉。

大火把档案都烧光了。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耳边同她讲，不要去调查，就算查了，你也一定一无所获。

云妗又朝程蕊看去，后者悄悄的伸出叉子，抢走了云妗盘子里的圣女果，末了还小心偷瞄云妗一眼，正对上她的目光，忙讪讪笑了声， “我记得你不吃这个。”

“嗯，你吃了吧。”

云妗推了推自己的盘子，看着程蕊开心吃东西的样子，眉心不觉间萦绕一抹忧郁，她实在很难想象，这种事会是眼前的小丫头做出来的。

当晚，三人回到江边别墅，云妗叫程蕊住在自己原来住的那间屋子。

现在云妗睡在迟睦的卧室，程蕊就在两人对门，也相当于是放在眼前监视了。

程蕊没有立刻归置个人物品，而是先绕着别墅转了一圈，回来好奇的问云妗“妗儿，我怎么没看见游湄呢？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你说她啊，之前查我哥那件事的时候，她告诉我他已经死了。要不是迟睦说，车上发现了我哥遗留的物品，我就真信了她。”云妗摇头轻笑了声，看向程蕊，“所以我就让她走了，眼下正是风声鹤唳，她这样毛手毛脚的，实在不适合待在这里，你说是吧。”

“唔…是、是啊。”程蕊像是被突如其来的信息吓着了，回答的有些磕巴。

云妗却是不在意的样子，笑着抱了她一下，跟她道晚安。

云妗反身回到对面的房间，迟睦正在桌边，将蜂蜜拌进热牛奶里搅匀，见她进来，轻按下耳上的耳机按键，将其中一杯牛奶递给云妗“你真这样不留遗漏，什么都告诉她？”

云妗从衣领内侧，摘下小型的麦克风，搁在桌上，接过杯子，“嗯，说到底，她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不想就这样不信任她。”

云妗喝了口牛奶，香甜的味道令人精神愉悦，“而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不吐露点关键信息给她，怎么能通过组织的反应，判断她是不是来卧底，再定期给组织汇报情况。”

沙发对面，迟睦倏地笑出声来，云妗动作一顿，讶异道“有这么令人高兴吗？这不是，常规操作？”

她的疑问没有立刻得到回答，迟睦起身到她这边，单膝跪在她身侧的沙发，一手撑在她脸侧，拇指抚上她的唇角，“妗儿，你真是让我越来越眷眷难抑了。”

云妗微默，将手里杯子丢到桌上，省得一会儿这男人发什么神经，他们还得换新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