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人快死了,说的话才重要好吗!
钮奉儒稳如山的脸出现一丝裂缝。
“重要重要,对咱们不重要,但对钮特使很重要,”弋菱歌见状忙道,“暮黎你回想一下,芮大侠就只说了这两个字吗?”
金暮黎望着他冷声嗤笑“你认为只剩最后半口气的人,能说多少字?”
弋菱歌“……”
钮奉儒见他也被呛住,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便道“多谢金副阁主跑一趟。”
金暮黎连句“不客气”都没回,好像为这破事儿喊她大老远过来,道谢就是应该的。何止道谢,道歉都可以。
她毫无情感地扫眼弋菱歌“剩下的事交给你,我要闭关。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别再差人乱打扰。”
说罢便招呼也不打地转身离开。
钮奉儒看向呵呵傻笑的弋菱歌。
弋菱歌原本笑得挺自然,被他怪异目光一瞧,便不自觉地犯起窘来“那个……钮特使别见怪,暮黎她就这样,成天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大家?都已习惯?”钮奉儒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一下,“弋阁主,说句不中听的,本使竟觉得金暮黎更像正阁主。”
“这个……”弋菱歌搓着手嘿嘿,“都一样,都一样。”
钮奉儒“……”
这他妈能一样吗?
脑子里莫不是有屎壳粑?
还笑得跟他妈傻鸟儿似的。
弋菱歌根本不管对面的男人心里在想啥,只按待客规矩办“钮特使,房间我已令人备下,饭菜不一定可口,但很快就能好,您先厅中请,喝~~”
“不必了,”钮奉儒打断他,“我们要立即带尸体赶回去,上禀盟主,就不劳烦弋阁主了。”
“啊?这、这……”弋菱歌吃惊地瞪大眼,“您三位才刚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怎能就……这要传出去,外人还道我夜月阁没有礼数,怠慢了贵客,我~~”
“与你无关,”钮奉儒实在想不到如此美貌的男子,怎么是个话痨,从见面就开始叨叨叨,你说一句,他能说十句,你说十句,他能说一百句,只要一开口,就没完没了,“无需在意。”
说罢也不等他再废话,立即吩咐随从去抬尸体,带他们一起回山复命。
弋菱歌打算滔滔不绝的留人急话果真卡在了嗓子口,憋得上不上,下不下,几次抬手想继续,钮奉儒却都假装没看到,惹得那青年阁主几乎要抓耳挠腮。
钮奉儒的行事作风和戴江条、芮湘潮二人完全不同,急急赶来,匆匆而去。
弋菱歌极其殷切地追着送出去,还连连挥手道别,直到看不见三人背影,才回转。
却是一进客厅,就如释重负般,散去之前集话痨、傻缺、怂货三位为一体的伪装模样,轻笑出声。
可随即,他又面露疑惑暮黎塞到戴江条怀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只说那是值钱之物,却始终不肯透露它的具体名称和用途。
能让钮奉儒觉得此事大过调查二使真正死因的,该是何等珍贵与神圣?
可回想那块既像龟壳又像鳞片的硬玩意儿,不禁怀疑,它真有那么稀罕?
金暮黎这边,和弋菱歌相互配合打发走钮奉儒后,她便和易融欢兄弟俩精心乔装打扮一番,出城去往铸剑山。
为了隐藏行踪,她没骑那头极为醒目的雪白色高头大马,并且除了简单易容外,头上还戴了顶假发和黑色帷帽。
两匹枣红马行在偶不平坦的土路上,易融欢独骑一匹,易锦则和金暮黎共乘。而他的手臂,自然也就像从前那般环上了金暮黎的腰。
金暮黎低头瞟了眼两只纤长白嫩的手,默然片刻,才淡声道“易融欢,你要尽快教会锦儿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