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铭不希望这些人和这件事有任何牵连,他得罪潘武的最坏结果就是暴露了修士的身份。但是他们只是凡人的一份子,还有什么资格和一代王子争斗呢?
最后,在朱铭的坚持下,他仍然独自外出。在离开之前,霍村在他脸上抹了一层煤灰,并告诉他这是火房独有的易容术。
朱铭心中苦笑,或许他出门换了行头,潘武倒也未必能认出他来。现在脸上都抹了这层灰,变得像个小乞丐,让潘武见了反而危险。
带着银两,推着菜车,朱铭一路来到了坊市,按照单子上的配料采购。经过书铺时,他顺路买了些画画用的墨砚,最后又回到龙空轩。
火房的人看到朱铭安全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这次出游似乎很平静,实际上并非如此。事实上。走出家门,朱铭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只是没动手罢了。
对这样的小喽啰,朱铭自是懒得理会,如果对方敢动手,他也不介意把这些人送去。但是这样做打破了这个月以来的静悟。还要再来一次。
黄昏时,火房的工作结束,朱铭早早地回到浴室更衣洗澡。
而且现在,原来空空的工棚里多了许多空白的画卷。
手轻抚着画纸,朱铭禁不住想起了童年的往事。
自从记事那一刻起,我的爷爷就占据了大部分记忆。教他走路的是爷爷。正是爷爷教他识字,是爷爷教他练武,是爷爷教他变得坚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回忆就像轮子碾过一样,滚了一圈又回到了。一边静静听朱铭在身边打磨磨盘的声音,思绪不禁飘向了记忆中被割断的朱家大府。
研磨好墨汁后,朱铭将画笔轻点在墨水里,手中的灵力突然运转起来,墨水顺着柔软的毛尖,一点点地勾勒在画纸上。感情,愈来愈深,两滴清泪悄然滴落,与墨水融为一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神游,朱铭从神游中清醒过来,他看着手中的画卷,上面俨然出现了一位老人,略显苍老的面容,短短的硬板八字黑胡,威风八面,却又格外亲切。那就是他爷爷——朱问!
朱铭儿是学过画画的,但毕竟练得太久太久了,笔下的人物神态稍显粗糙,但就整体而言,又是另一种神韵。他伸手抚摸着画里的老人,喃喃地说”爷爷,您没事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啦。祝祖福东海,寿比南山。还要等铭儿啊,等铭儿回来…”
默默无语许久,朱铭将画卷轻轻卷了起来,小心地放在画桶里。
多出几件事成,再画一幅,这一幅画上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这就是他的父亲父亲朱烈和母亲母亲朱寒兰。
它深深地注视着这两个男人和女人带着它来到这个世界,然后轻轻收起,放到了画桶里。
明天是火房休息的日子,所以这个晚上,他尽情疯狂,不知疲倦地画画,沉醉其中,废寝忘食。
从最初画人,到后来画妖画兽,甚至用墨水涂抹,他几乎一夜未睡。
此时,朱铭看着手中的画卷,上面透出浓浓的灵气,所画的东西,却是一个远古的巨凶,黑山的老妖。
这个黑山老妖,是朱铭所收的第一个五行之魂,木之魂所属的东西。
对黑山老妖的印象,他还是从对灵木树精的木魂记忆中提炼出来,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大概的轮廓,作画时多用的是自己的想象。但是如果有修士看见了,他们就会看到不朽的精神在上面流淌。
当这幅画画完后,朱铭眼皮再也不能勉强,甚至不能抵挡着桌上的狼狈,匆匆忙忙搁笔,就是大头朝下,昏昏欲睡。
在很长时间里,他都没能回到修士的生活中来,一天到晚都睡不着觉。如今他和大多数凡人一样,每天都要睡好几个小时。
由于疲惫不堪,等他转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好在体力和精神已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