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锦袍的中年男人,望着段府的马车,“段家何时有个这么年轻的公子?”
段云岚有腿疾,人尽皆知。
常随道“可能是远房亲属,来参加科举的。”
男人微微颔首,想到在酒楼听闻到白孟的话,不由笑了一声,倒是个明白的人。
这两日,白孟一直没有出门,在家将几本书看完。
临近科考这一日,他寅时在贡院门前等候。
初春的天气,依旧寒凉,细雨纷纷。
每个考生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一手拎着考篮。
白孟望着贡院门口,摆着一张长桌。监考官是宝源府城的知府,昂然坐在长桌后面。他戴着红缨帽,穿着深蓝色的长袍,外罩黑马褂,胸前垂着一串朝珠。他提起朱笔顺着名单,开始点名,他每点一个名,站在他旁边的人拖着长腔唱出考生的名字。
考生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就高声答应,作保的廪生随即唱名证明。知府朝考生看一眼,并无拜错,用朱笔在考生名字上加上红点,考生上前被搜查,确认没有藏私挟带,便放他入考棚。
白孟相对靠后,考棚的排号,按照天地玄黄排序,半个时辰后,方才轮到他。
吴知府看到白孟的籍贯,不由多看他一眼。
白孟领着号码牌入内,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院试分为两场,第一场为正式,考两文一诗。第二场为复试,考一文一诗,并默写部分《圣谕广训》。
由于考生众多,题目并未发放,而是白纸做的四方灯笼,将题目写在上面,点上蜡烛,考生远远能够看清楚题目。来来回回走几遍,不会让考生错漏题目。
白孟的眼睛视物并不清楚,眯着眼睛辨认好几回,方才勉强将题目记下来。
四书五经,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因而看到题目,他略作思考,行云流水的做题。
最后一场,眼睛太过疲累,他捏一捏眼角,灯笼上的题目仿佛有几重影子,越见清晰,只看见头几个字,人已经走远。
等他考完,已经是最终场。
大部分考生早已离开。
江小鱼远远地等着,看着其他考生精神萎靡,垂头丧气,考得并不理想,心下惴惴,最早离开的一批考生,俱是神清气爽,虽然疲惫,却可见是考得不错,极为有信心。
他瞧见白孟远远坠在后面出来,连忙迎上去,递一竹筒温水给他,“公子,您考得如何?”
白孟脸色苍白,十分疲倦,接过竹筒喝半筒水润喉,方才道“还行。”
许多题目是看头猜尾,心里略有些没底。
若是题目猜对了,便有七八成的把握。
若是猜错了……
白孟捏一捏眼角,“回吧。”
江小鱼连忙赶车回段府,将白孟的情况说给管家,去信给段罗春。
段罗春收到信的时候,白薇正好遇到瓶颈,正在与他讨论雕刻手法。
他看完之后,递给白薇。
“我哥的信?”白薇将信接过来,皱紧眉心,“顺其自然罢。”
段罗春道“还有两个月,你就要参加玉器大比,你还是完成一半,将心思放在作品上,不要让其他的事情分走你的心神。你若是赢了,白孟即便考不上,替你打点铺子也不错。”
“那是无奈之举,我大哥志不在此,如果可以倒是希望他能够金榜题名。尽人事,听天命罢!若是无缘得中,我就算多思虑,只是多添烦恼。”白薇失笑道“我之前担心乔县令会动手脚,如今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还未放榜,你在这儿瞎操心,说不定最后是一个惊喜呢?”段罗春看了白薇一眼,“你的性子太急躁了。”
白薇讪讪,拿着图稿与段罗春讨论。
等白薇一走,段罗春寻思白薇那句话,写一封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