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啊!读书才一年!才九岁!说是旷古烁今也不为过!他拍着孙玉林的肩膀,笑的毫无读书人的风范,“哈哈,你竟是县案首!了不起!九岁的县案首啊!不愧是我钟茂之的徒弟!”
此话一出,原本在榜前拥挤的众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了更大的议论声。
“什么?九岁?这是什么天才啊!我今年都十七了还落了榜!”
“县老爷搞噱头吧!九岁,从娘胎里读书也没能读几本吧!”
“那是你,别落榜了就说别人搞嘘的,你看那边案首的试卷,那字,你就差个十万八千里去了!”
“县案首,啧啧,那不是内定的秀才了,等明年院试一开,不出意外,那就是秀才了,十岁的秀才啊!咱们定远府,要出个十岁的秀才了!”
众人的议论声都像是来自远方,孙玉林听不真切,眼中只能看见自己在榜上的名字,他双手发抖,觉得恍如梦中,却又觉得理所应当,没有像他一样,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喝拉撒,剩下时间全在读书,梦中也在读书,旁人只看到他读了一年,却不知道加上梦中的时间,说他读了三四年也不为过。
他不是没烦躁过,只是每当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娘总会出现,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伴自己,说也奇怪,在娘的身边,他总能获得安宁,他不想辜负娘的期望,他想出人头地让娘过上好日子,因此,他便一刻也不敢松懈。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那县衙突然出来一人,对着人群喊道,哪位是孙玉林先生?
人群纷纷回头看向孙玉林,自动让开了路。
孙玉林被这一声喝惊醒,朝钟秀才望去,只见钟秀才冲他点点头,好似知道这人找他有什么事,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下衣服,尽量镇定地朝那衙役走去。
孙玉林走到衙役跟前,行了一礼,问道,“不知衙役老爷找小子何事?”
那衙役却是往旁边一让,避开了这一礼,谁都知道县案首,府案首,只要院试不出大错,那是榜上钉钉的秀才老爷,毕竟这县案首府案首都是县令及知府亲点的,院试的考官也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让人通过的。
啧啧,十岁的秀才老爷,以后那可不前途光明,他可不敢受这一礼。
衙役只是笑意满满的说道,“不敢当一声老爷,倒是要恭喜案首了,年纪小小,本事却通天,县老爷派小的来请案首您入衙一叙,小的想现在才放榜,估摸着您还在看榜,所以就喊了这么一声。”
孙玉林看着原本每次下乡收税粮都被村里人捧着的衙役老爷,现在却态度恭敬的对着自己,一时也不适应,却没说什么,只说了句劳烦带路,便跟着进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