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照片的斯齐,哭的整个人都在抽搐。在这样接近黎明的时候,哭声显得那么无助和压抑。
袁思危只是默默的陪着他,用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
或许这场不顾一切的大哭,迟到了十三年。
斯齐把自己画地为牢了十三年,牢门要打开,必须要彻底跟过去做个告别。
等到斯齐哭的差不多了,袁思危才轻轻的抱住他的肩头,慢慢的平复他的情绪。他的哭声渐止,终于安静了下来。
“哎,你说你现在在我面前哭成这个狗样子,以后是不是再也对我凶不起来了?”
斯齐从安静中支起身体,眼中还是水光粼粼,但明显的已经好多了。
“你才是狗。”
“好好好,我是狗,现在你的狗好冷。”袁思危哆哆嗦嗦的往斯齐身上靠了靠,斯齐怔了怔,把她抱在怀里,重新躺进被子里。
不知为什么,袁思危觉得哭过以后的斯齐松弛了很多,之前那种压抑紧绷的状态慢慢地被消减了。看来这一番折腾,对他来说,算是一剂良药吧。
袁思危悬着多日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了地。她闭上眼,使劲儿往斯齐的怀里钻了钻,冰冷的手脚趁机粘在他热乎乎的身上。
“你觉得,人是有来生的吗?”袁思危带着困意的声音轻声的说。
“不知道。”斯齐鼻音很重的回了一句。
“我觉得有。一世为人,再世为物,再世为木,他在轮回里不停的流转,但兜兜转转,他总会再回到原本的世间,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然后踏踏实实的开始自己全新的人生。或许你曾经钟爱的一只水笔是他,你曾经注视过的一棵大树是他,你曾经逗弄的一个小狗是他,你曾经擦身而过的孩子是他。”
斯齐的脸轻轻的摩挲着袁思危的头发,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逗过的狗、看过的树,又似乎在思考其他的问题。
良久,久到袁思危已经彻底睡着了,他才若有所思的说
“大概他真的回来过,他看不得我这么一塌糊涂的活着,才把你带了来,治愈了我。”
“袁思危,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非你不可了。你和柏城是同一类人,是与我截然相反又天然互通的那类人。我对你无来由的喜欢,就像当初对那个少年无来由的信任,这世上怕再也找不到第三个这样的灵魂了。”
窗外的光线透过竹纱窗慢慢走了进来,天要亮了,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的清晨,自己不是与孤独和清醒为伴。他抱紧怀里的宝贝狗子,慢慢的闭上眼睛,任睡眠将自己逐渐吞没。
睡醒以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袁思危像是完全失忆了,自己只是计划好了来吃喝玩乐的,所以眼睛一睁开,就启动了全速前进模式,无缝连接的进入了度假状态。
根据之前的计划安排,他们在大阪呆了两天,转到京都,穿着和服逛了多年神往的清水寺,三天后又去了繁华的东京,在无数个日剧的拍摄地打卡,在新干线上驰骋。他们像是热恋的情侣,又像是结伴而行的好友,默契十足酣畅淋漓,玩的好不畅快。
在东京的第二天,刚好是跨年夜。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袁思危就兴冲冲地拖着斯齐守在东京塔下。斯齐心情颇好的由着她,两人围着一起买的情侣围巾,像日剧情侣一样,在寒冷的街头蹦蹦哒哒。
斯齐时不时的要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捂一捂,袁思危则兴奋过头,像个猴子一样在周围四处乱逛。不知道闲逛了多久,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是零点要到了。袁思危拉着斯齐到了一个很奇特的桥上,说起这个桥是某个日剧里男女主定情的地方,还手舞足蹈的给斯齐讲了一遍剧情。剧情还没讲到大结局,身后的东京塔突然流光溢彩,紧接着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花火表演开始了。
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