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大爷的铁匠铺只有一间小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一个可以用来打铁的铺子。
小屋外面的屋檐上挂着一盏油灯。灯光从屋顶照到地面,让小屋看起来更加显小,就像里面只能容的下一人。哪怕是再多一只狗或者一只猫,都会显得拥挤。
屋门虚掩,里面也有一盏油灯。
石青峰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静静等着。
门内毫无动静。
石青峰等了一会儿,又上去敲了几下。
门内传出咣啷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与之同时,桌子上的油灯晃了一晃,但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石青峰凑上前去,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去。
“呼——呼——”
里面突然响起打呼噜的声音。石青峰定睛一瞧,只见有个虎背熊腰、身高不下七尺、头发白了大半的老人正趴在桌子一侧呼呼大睡。
那老人枕着右臂,面朝小屋里面,另外一只手耷拉在桌子底下,手中攥着一只啃了大半的猪腿,脚边有两个空酒坛子,横七竖八滚在一边。
石青峰轻轻推开房门,但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使劲儿敲了敲门。
回应他的只有打呼噜的声音。
“扈大爷,酒来了!”
石青峰灵机一动,敲了敲门上的铜环,喊道。
“酒?酒?在哪儿呢?”
那老人迷迷糊糊揉了揉眼,坐起来扭头一看,看见了石青峰。
“……”
石青峰定睛一瞧,突然愣了一下。因为转过身来的那位老人不是“大爷”,而是一位大娘!
“扈大娘?”
石青峰犹豫了一下,喊道。
“叫大爷!”
那人站起身来,像座小山一样摇摇晃晃向前迈了一步,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
“你——你是来求剑的?”
扈大爷走到石青峰身边,打了个饱嗝儿,但仍旧拿起手里的猪腿啃了一口。低下头将他打量了几眼,说道。
石青峰目光一扫,将屋子里摆放着的东西略略看了一遍。除了一把锈迹斑斑,剑身上现出无数缺口的长剑,并没有看到任何与打铁有关的东西。
“晚辈石青峰,明天要参加叩鼎礼,特来向扈大爷求一把剑。”
石青峰低下头,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说道。
“明天参加叩鼎礼,今天才来求剑?”
扈大爷挤了挤眼,晃了晃脑袋,然后凑到石青峰面前将他看了又看,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确认确实是有个人在跟她说话。
“有趣儿!真有趣儿!”
她站起身来,放下手里的猪腿,走到墙边拎起那把锈迹斑斑的残剑,随手一扔,不偏不倚正好插在石青峰面前。道“去后面剑山上砍一块剑胚下来。记住,只能砍一下!”
石青峰有些茫然,但还是拎起那把残剑,从她身边走过,出了后门。
后门有一座山。一座一丈多高的小山。
山上横七竖八有许多被砍过的痕迹。那些痕迹有深有浅,就像被砍之后,正在慢慢的愈合、恢复。
石青峰选了一块容易下手的地方,双手握紧那把残剑,猛地一下砍了下去。
残剑与剑山碰触的地方传出“铛”的一声,溅出无数火花,一块生铁一样的东西被生生砍了下来。
他听见呼噜声响,转头一看,只见扈大爷又趴在了桌子上面。心道为什么只能砍一下呢?我再砍一下试试!
一念至此,立刻又举起残剑,对准一处地方使劲儿砍了下去。
“哎哟!”他心里面忍不住喊了一声,疼的呲牙咧嘴。只觉虎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仿佛被震裂了一样。
低头看了看刚才下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