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蔡承飞出门时还是带着满心的期待，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情，包括见到君初夏以后，他还是那么认为的。

君初夏跟沈妤聊完以后，就已经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犹疑了这么久以后终于做出了选择。

两个人没有再找地方，就在蔡承飞的车上展开了这次重要的谈话。

车内的灯光不甚明亮，蔡承飞突然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超过了他的预期，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失控了。

“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就是我最近的状态挺不对劲的。”君初夏说道，她没有转过头看蔡承飞，目光透过挡风玻璃，停留在面前虚空中的某个点上。

蔡承飞没有说话，这一刻似乎也不需要他说些什么。

“有些事……我一直都，瞒着你。”君初夏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开了个头，后面很多话好像就变得比较容易开口了。

“其实最初，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你，不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他们说你父亲是蔡江涛，当然了，那时候只是很淡的一个印象而已。”

蔡承飞苦笑，君初夏终于不再逃避了，终于肯敞开心扉同他交流了，可是她这样一下子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架势，着实把蔡承飞吓得不轻，他甚至有些后悔今晚出来见君初夏了，或许他应该留在家里睡觉的。

因为谁都很清楚，这一晚上过后，两个人的关系将会发生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应该知道的，冷欣跟君家的关系，还有我哥跟冷欣的关系。”君初夏越说越顺溜，起码在坦白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心理负担应该是最低的状态，她继续说道“我跟我哥是站在一边的，通过他，我知道你父亲跟冷欣走得很近，所以我……”

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已经足够了，如果真要逐字逐句的说出来，那效果不比拔筋削骨来得轻松，君初夏说了一半的话，蔡承飞不蠢，他已经能联想出很多的事情来了，并且大部分猜想都跟事实如出一辙。

在一阵不算短的沉默之后，蔡承飞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嗯？”君初夏确信自己听到了蔡承飞的话，从她省略了后半部分的话以后，她就竖着耳朵在等蔡承飞的反应，可是这一刻却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君初夏再次确认道。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蔡承飞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他坐在驾驶位上，头微微垂下，目光不知道是停留在自己的手上，还是腿上，谁都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君初夏的心情很复杂，她猜得没错，果然蔡承飞知道她的目的以后，只会是更加配合她，她被逼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连眼睛都是猩红的，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蔡承飞的侧脸。

“我，什么都可以问吗？”君初夏在抖，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可惜收效甚微。

“对，都可以，只限今晚，在这辆车上，所以——”蔡承飞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和君初夏的眼神撞上，两个人都拼命忍着没有躲避，他说道“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了。”

君初夏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能捡着还零零星星有记忆的几个问题来问。

“你父亲跟冷欣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勾当，有哪些人在参与？”

“你父亲在这些黑暗交易中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你跟这些事情，有关系吗？”

……

蔡承飞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把他知道的，能说的全都对君初夏毫无保留，此刻的君初夏就像是一个麻木的傀儡一般，除了大脑机械的接受那些钻进她耳朵里的文字，灵魂则完全抽离了这具身体，她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一样。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