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姒缴费回来时,少年依靠在墙边,插着兜,在等她。
看见她回来了,他立刻就站直了身子,伸手。
云姒娴熟地牵住。
“有没有乖?”
她摸摸他的头问。
少年低下头,发丝柔卷,眉眼温软。
牵着她的手,往前一步,抱住了她。
像只懒洋洋的大猫,黏在了她的身上,低声嗯了一声。
云姒的眼神温柔了下来,指尖穿梭在他的发丝间,抚摸,
“你不喜欢,以后咱们就不来了,好不好?”
她总是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不悦。
少年微微扬起唇,垂下眸,眸光漂亮,“好。”
“那,现在咱们回家?”
“好。”他依旧温吞。
云姒看了一眼那安静的窗。
也不知道里面的病人在做什么,刚才还在不停地踹门,现在忽然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云姒对他也没什么兴趣,见宋景没有什么异常,便放下了心。
牵着他,沿着走廊离开,
“宋景哥哥。”
“嗯?”
“姒姒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女孩郑重着道。
冬日的阳光里,她牵着他的手,声音随着哈出来的热气,仿佛能温暖了整个世界。
少年似乎仲怔了一下,没说话。
许久之后,他轻轻着道,
“不仅仅是家人。”
她还是他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是他要一辈子都跟着的人。
他牵着她,安静地注视着她白净的小脸,唇角似乎弯了一下。
外面,
不知何时,大雪又无声地飘落了下来。
纷纷扬扬,轻飘飘地,随着风,慢慢地飘进了楼房里。
冰冷洁白的病房走廊外,当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远处时,那铁栅栏围着的窗户内,光线依旧。
光秃秃的四壁,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个吊药水的架子。
白晃晃的雪花在外面飘着,将外面的光映入了略微有些昏暗的房间内。
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影抱着自己的双膝,蹲在墙角边,一动不动。
精神恍惚,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轻舟,回旋激荡,丝毫停不下来。
就像是若干年前那个缩在墙角边不敢吭声的小男孩般,他蹲着,慢慢抱住了自己的头。
耳朵被死死地按着,仿佛里面一直有什么声音在萦绕。
他双目发直,眼神痴呆,眼珠浑浊,略微脱皮的嘴唇不断蠕动颤抖着。
仿佛生气在一刹那间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最后那一口吊着的活气。
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吐露着几个奇怪的声调,磕磕绊绊的,就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呼噜噜呼噜噜”
他似乎已经说不出人话来了,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牲畜一样。
窗外,雪落下的影子投映进来,落在了地面上。
那缩在墙角里的人,忽然嘿嘿地笑出了声。
呼噜噜地,笑着,像是傻了一样,
“你是骗老子的,肯定是骗老子的,你就是老子的种,怎么可能不是?”
“那眼睛,那鼻子,分明就是老子的种,还敢说不是老子亲生的?”
“嘿嘿嘿呼噜骗人的小畜生肯定是骗人的”
“等老子出去了,定要把他教训一顿,让小畜生看看,敢不养老子?腿都给他打断”
“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呆滞地笑着,一动不动。
窗外,冰冷的雪,慢慢飘了进来。
落在窗边,打着旋。
很快,便留下了一阵无尽的凉意。
像是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