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脂粉铺子,给铺子取名“云容”,专门钻研各式各样的脂粉香膏。
大约真的同旁人说的一般,京城处处都是机遇,随处一捧,那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言小幼的脂粉铺子并不繁忙,却也能足够他们两个人糊口。
闲闲地过了一年,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如今朝廷中大多数官员上了年纪,纷纷上书致仕,朝廷急需大量的人才,于是又加开了一次恩科。
云空沙信心满满地去了,呕心沥血地考了三天三夜,又提心吊胆等了许久,结果最后还是棋差一着,最终名落孙山。
这一日云空沙大约是难过的紧了,喝了许多酒,醉酒后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说胡话。
言小幼去扶他,他搂住言小幼的腰,一字一句说的委屈:“老板娘,我大约还是适合给你做个跑堂的伙计。”
言小幼只觉得那委屈的模样可爱极了,抬手摸一摸他的发顶,轻声道:“胡说,哪里就只适合做个伙计了。科举本来便不是什么容易事,哪有一考便中了的。不过你若是不想考,索性便不考了,回来继续给我当个跑堂的伙计,这一间铺子好歹也够养活你我二人。”
云空沙在她怀里摇摇头:“要考的。”
是要考的,他曾经刀口舔血半生,读书人的生活,是他曾经不曾体验过的安稳人生,他还是要试一试的。
言小幼轻轻揉开他皱着的眉心,温声道:“那便考,索性我们还有大把的光阴,也不急着为生机发愁的。”
云空沙不知听清了还是没有听清,委屈巴巴地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狗般嗯了一声,便靠在她身上睡过去。
言小幼将云空沙安顿好,望着卧房中摇曳的烛火,恍惚间似是回到了点心江湖那些惊心动魄的岁月,忽然惊觉,那一段时光已经过去许久了。他们的生活又被许多新的,琐碎的,甜蜜的记忆所覆盖,本以为应该刻骨铭心一辈子的东西,居然也有些模糊不清了。
往日似乎爱极怒极了的许多事,如今却仿佛打上了柔光的一些剪影,爱不起来,也怒不起来了。
偶然间故人如梦,若非细细思索,居然有些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若说是挂念着谁,约莫也不过红拂,点手春,非白和妆娘子那几个挚友了。
真的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呀。
如此又波澜不惊地过了三年。言小幼的弟弟也大概到了开蒙的年纪,言御史摩拳擦掌准备了许久,准备亲自教诲。结果想到被他亲自教诲的叛经离道的女儿,瞬间又失了斗智。倒不是他觉得叛经离道有什么不好,只是言小幼的这几年,在他一个老父亲看来,着实是太过辛苦了些。
想得多了,言御史便盘算着要给儿子正经找一个先生来教。可是看着那些先生教出来的一个个板板正正学生,又有些不忍心。心里便再一次犯嘀咕,这世道来说,男子总相对女子要容易一些,说不定还是叛经离道一些好呢?这谁知道?
思来想去竟然两头都放不下。只好一边托人请着先生,一边着手准备起自己教育孩子的那一套来。总归儿子才五六岁,他有的是时间细细思索。
再说云空沙闭门苦读三年,如今是第三次准备科举。
言小幼不贪他有多大的功名,二人又实在没有什么衣食之忧,云空沙的心态居然比前两次还放松些。
甚至进入贡院考试之前还笑着同言小幼开玩笑:“我若这一次再不能及第,便真的成了屡试不中的穷秀才了。”
“胡说八道,怎地就中不了呢?”言小幼一边反驳他,一边又给他塞上了一副厚厚的护膝。他当初念叨过几次贡院的寒冷,言小幼是记住了的。
又这么紧锣密鼓地考了三天。
这一日言小幼和云空沙正忙着胭脂铺里的洒扫呢,便忽听得有人来报喜,说云空沙中了,一甲第十六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