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钢铁“鸟巢”。
这栋建筑名为“巢”,是戈滩通往浮坦城的唯一途径,在戈滩中,每片区域的中心位置都矗立着一座“巢”,许许多多的“巢”就像是点缀在戈滩的灯塔,将区域宽广但又各自分散的戈滩连成一个可以互相呼应的整体。
余言走进“巢”,“巢”内部的空间很大,里边没人,先余言一步进来的人都通过“巢”传送离去,或是去往戈滩区域内的遗迹,或是去往浮坦城。
余言的目的是后者。
确认过身份以及权限之后,一道蓝光将他笼罩,转瞬之间,蓝光消逝,余言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浮坦城。
接引大厅内接引台。
一道蓝光突然亮起,吸引到少数几个离的近的人的目光。
余言的身影随着蓝光消散而出现在接引台上。
看清来人是谁后,一部分的目光收了回去,大厅其他位置又转过来几道目光,同时几道带着善意的招呼声传进余言的耳畔。
余言一一朝对方点了点头。
说起来,余言是那种和谁都能打个招呼、聊上两句,但也只是聊上两句就没话可聊的人。
朝认识但不记得名字的人点完头后,余言轻车熟路的离开大厅,朝城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人看到他、认出他,然后跟身边的同伴小声议论他,他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但没有在意。
他习惯了,准确地说是由习惯到麻木了。
在他以两年的时间横扫戈滩第十序列到第七序列所有遗迹之后,他的名字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戈滩以及浮坦城。
上一个做到的人还是在五十年前,这五十年的时间就已经让那人站在人类所能触及到的风景的顶峰。
而那个人当初做到这一点用了三年的时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那个人的天赋还要更高,所以,很自然的,人们对他开始产生某种期许:
既然他天赋比那个人更高,那么他能不能在人类顶峰上再踏出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
对于人们的期许,余言其实有察觉到,但他没有在意过,因为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他有病,很严重的病。
这病始发于十岁那年,一直持续到现在。
在刚开始发病的那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好在最后院长研制出能短暂抑制他发病的药。
在余言成年生日那天,院长送给余言一个日历本,说是在一个遗迹里找到了跟余言的病有关的线索,他要去一躺,并叮嘱余言,如果他三天内没回来,会有一个叫n的博士来接他。
余言在家等了三天,最后等到的是n博士。
脑子里回忆着往事,余言已经走到n博士的研究所。
门是向外开着的,门上站着一只毛发全白的鹦鹉。
那鹦鹉原本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见着余言后,扑朔一下朝余言飞了过去,最后站立在余言肩头歪着脑袋看着余言道:
“早上好,余言。”
一根根粗大的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天空,一层一层的黑暗从天外而至,死寂的气息从天外渗透进来。
黑暗所过之处,死寂朝四周蔓延,所有生灵变得畸变。
……
“又是这个梦?”
余言从睡梦中惊醒,他皱着眉坐直身子,发现蓝白条纹的床单已经变成一条条布片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他稍一发力挣脱布片的束缚。
布片像蛇一样扭动着,似乎想要再度缠上余言的身体。
没去管已经变成布片的的床单,余言赤脚下床,走到房间里一张书桌前,书桌上很空,只放了一个日历本,大概一个手掌大小,方方正正,最上面有两个孔洞,用一根红绳穿着。
日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