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月耸耸肩,歪了歪头,“我可没说是成亲,段师姐怎地就想到了成亲二字,好生奇怪?”
她揶揄又故作意味深长的话,让段清欢呛到面红耳赤,手里还捧着半壶酒,一时间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四周的师兄弟们见状,俱都跟着起哄。
盛夏的天骄山,晚风徐徐月如钩。
漫山遍野都是浓烈的酒香味。
闻上一口,便知今夏之热闹。
“成亲!”
“成亲!”
“成亲!”
一道道声嘈杂又喜庆。
年轻的面庞满是朝气,眼里有着暗夜驱散不掉的光。
段清欢满面通红,恼怒地瞪过去。
奈何威势压不住人,起哄声更盛了。
倒是近日里一直做小跟班的章瓷,忽而伸长了臂膀,揽住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宽厚温热的手掌,隔着衣料仿佛都能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战栗。
他将段清欢揽入怀中,另一手高举酒壶,半醉半醒高声喊道:“诸位师兄弟,师姐妹在此,我章瓷说一不二,此生非段师妹不娶,若有二心天打雷劈都是虚的,在座诸位提刀把我砍了就是。”
宁夙立即开口:“章师兄,那你得早点提醒,给我们留个磨刀的时间。”
“去你大舅姥爷的。”
段清欢一酒壶砸了过去。
宁夙侧头躲过,委屈极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卿若水和楚月。
卿若水摊开手显然是束手无策的样子,看这山上热闹,神情恍惚似是想到了这段时日。
淬魂宫,三结义。
顺境宁三弟。
逆境卿二哥。
绝境叶大哥。
时间一晃,就已半年。
卿若水眸染醉意遥望那一头的山。
下个半年后,天骄山上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楚月独自饮酒,扭头看去,右侧的神魔瞳暗绽金红之光。
视线穿过一座座山野,来到了宗门之外的高山之巅。
夜晚的寒气流动,皓月下树影斑驳,立着一人。
身穿蓝白相间的长裙,两侧臂弯衔着的丝绸随风而扬,微垂的手如葱玉,轻握白玉杯盏,畅饮烈酒,入齿醇香。
她远远地望着星云宗的轮廓,眼睛逐渐通红。
水雾凝聚,泪珠分明的往下落,咽喉胀痛道不出话。
每当她痛苦的时候,就会来这座无名的孤山,遥看星云宗,思念着早就该一刀两断的故人。
她与如今的未婚夫,订婚这么久,还没成为夫妻,很大的原因就是她心底里过不去这一个坎。
她始终为惊艳青葱岁月的少年郎而怦然心动。
“叶楚月。”
蓝雪姬喝完剩下的酒,清寒氤氲的眸,似有杀机一闪而过。
握着白玉杯盏的手逐渐地增加力道,将杯盏碾为齑粉沿着风从指缝流逝。
“残酷的武道现实会让你知晓,归墟境在这修行历史,翻不出任何的风浪。”
“我们,大炎城见。”
大炎城,又名为海神界的中心城。
楚月为尤婆建的花自怜楼,就在这大炎城。
蓝雪姬轻拢丝绸背过身,放下思绪,踏出孤山。
楚月收回了眼神,幽幽暗光稍纵即逝,随后不动声色地提壶饮酒。
酒过三巡,醉了一大片的人。
又是在天骄山打地铺的一天。
楚月望着八歪七倒的这些人,指腹轻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
她曾是旷野的孤狼,而今彻底成了群居动物。
偌大的山上主殿,在宗门弟子的休憩里,显得分外拥挤。
“扑腾。”
醉醺醺的宁夙腾地一下站起来,面颊两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