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武神冷笑一声。
“唬你?那你就当我是在唬你,你这蠢货练与不练,与我无关,大不了就是在你濒死之际反客为主罢了。虽然这幅肉身奇差无比,可总比没有来得要强,足够让我休养生息。”
妖族武神话音一顿,冷声解释道:
“百余日前,山顶上来了个山水之间应运而生的精魅,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身上确有极为浓重的怨念与戾气,少说已经沉淀了几百年之久,如今正在破而后立,借助这座山的山水气运与龙气驱逐自身怨念与戾气,修复心湖心境与肉身躯壳,当然现在也才刚刚开始,所以无需太多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的龙气,可随着时日愈久,最多一年,这条龙气分支凝练而成的水龙,就会因为上游截断,从这儿消失。没了果腹之物,以你如今的修为,可以扛得住多久?”
陈也脸色一变,猛地起身,脑袋砰然撞在冰窟洞顶,当即哀嚎一声摔倒在地,捂着脑袋连连打滚,疼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好不容易等到脑袋稍稍好转,仍是忍不住龇牙咧嘴,抬起衣袖在脸上胡乱一抹,就匆忙转身冲了出去,一下子撞在封住洞口的冰层上,神色惊慌用力拍打,扯着嗓子一阵鬼哭狼嚎。
...
宁十一与卫熵的脚程并不快,长达四个多月的行路,时至今日,距离竹海洞天也依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江湖上的混乱,却因为那部《武道正经》的传播越来越广,已经隐隐开始有了些苗头,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曾行走江湖多年的卫熵,对于这座江湖,也或是那小水洼一样的江湖,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模样,心知肚明。
乱,但也不会特别乱。
可这一路走来,光是拦路打劫的强盗恶匪,就已经前前后后统共遇见了四次,规模最大的一次,足有几十号人,是一伙马匪流寇,属于那种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的类型,而另外三次,就有些可笑了,不仅人数极少,往往只有三四个,最多六七个,并且修为境界根本上不了台面,就连“凡人”二字的帽子都没来得及摘掉,就跑出来拦路打劫,做这无本买卖。
说白了,就是统共三拨刚刚入行的新人,就连露面方式也很相仿,忽然就从道路两边蹿了出来,手里拿着世俗凡物的刀剑,还打扮成衣着破烂又邋遢的模样,故作凶狠,张嘴便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应该是从某些小说画本当中瞧来的,觉得应景,或是真以为山贼恶匪就该说过这些才是山贼恶匪,便给拿了过来。
最为可笑的,是第二波人当中为首的年轻男子,不仅故意带了只眼罩,并且一边说着这些小说画本当中学来的口头话语,一边胡乱挥舞手中钢刀,接连摆出一个又一个乱七八糟的使刀架子,看得卫熵摇头不已,但对方毕竟还是年轻人,看似也就只有十六七模样,所以卫熵并未出手,想着或许可以将这一拨刚刚入行的山贼劝回去,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没曾想,一番好言相劝之后,竟被对方当成了软柿子,举刀便砍。
使刀架子虽然不堪入目,可这少年心肠,却是端的狠毒。
于是卫熵便将这一拨人全给杀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不过宁十一当时明显有话想说,却还没能来得及出口,卫熵就已经长剑入鞘,眼见于此,宁十一只得咽下了嘴边的话语,之后一路,便始终闷不吭声,似乎心怀芥蒂。
卫熵虽然几次想要开口劝慰一下,与这洞明麟女讲一讲行走江湖的道理,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秋气肃杀。
这一天,在南城北域的西北方向的某个小镇外面,一条可以容得数辆马车并行的官道大路上,秋风怒号,黄土飞扬,缓缓走来一高一矮两道人影。
高的那人,便是往往一身黑衣的宁十一,手中提着柳叶刀,只是之前身上那般沉重的伤势,还未好得利索,脸上便难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