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抿了抿嘴唇,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可道理总有无用时。”
云温章摇头道:
“道理是用来约束自己的,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而且读书明理,本质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正心、正意,他人如何,又与我何干?大不了就只与讲道理的人讲道理,与不讲道理的人,先讲拳头,再讲道理。”
云温章叹道:
“书本上的道理,就像一颗又一颗高悬天上的星辰,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哪怕无法看到,它也依然存在,可若换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它却会织成星河,让我们能够看清脚下的道路,不会因为黑暗而迷失,让我们可以等待黎明的到来。”
云泽低头不语,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口,那里留有一颗水珠,被他轻轻抹开。
云泽忽然笑了起来。
“大伯还真是意味深长...”
稍稍一顿之后,云泽抬头笑道:
“这番话,我会如实转告乌瑶二娘,但她能否看开,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云温章喝了口温热茶水,默然不语。
云泽继续说道:
“来的路上,周老前辈与我提到了很早之前的一件事,也是我在当时有感而发的一个问题,说起来可能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但我觉得恰如其分。”
云泽面上笑意渐渐收敛,问道:
“如果这个世道已经烂成了一座粪坑,你该怎么办?”
云温章看他一眼,并无意外之色,语气平缓地答道:
“心有山海,静而无边。”
随后又道:
“你太极端了。”
云泽闻言一愣,深深看了云温章一眼。
大抵是周繇已经提前来过,也或干脆是以类似千里传音的法子说了此事。
云泽略作沉吟,笑问道:
“周老前辈是大伯的人?”
云温章微微摇头。
“他只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一些。”
雪姬有些不懂两人所言,只见到云泽眼神当中依然有些猜忌,便轻声解释道:
“周繇与六少爷关系极好。”
云泽方才了然,轻轻点头。
“所以周老前辈是希望大伯能够劝我回头?”
云温章不置可否。
云泽沉默不语,只是端起茶杯小口喝茶,并不表态,云温章也不再开口,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话已至此,倘若云泽肯听,最好不过,可若不肯,饶是云温章说得再多,讲了再多双脚落地的道理,最终结果,也不过是白费口水,无济于事。
雪姬忽然抬头看去。
地面震动,水面震波。
云府后方,忽有血光乌光冲天而起,剑气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