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剑气悄然浮动,将河水侵蚀,化作云烟白雾,蒸腾而起。
三千里万丈深渊,横在面前,以为天蜇。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鱼红鲤赤足踩在水面上,任凭脚边水流滚滚,泄入深渊之中,手中捏着那枚仍可作为入幕信证的绯红鳞片,却是一时之间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于其心意而言,其实是想要将这绯红鳞片送到云泽手中的。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好像真正意义上的一见钟情,关键在于“钟情”二字,也好像老阁主口中所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真有其事,故而心弦悸动,心湖澎湃,像是小说话本中描绘出来的男子见到心仪女子之后,虽然有些不知所谓,却也如痴如狂,满腔渴望。
但若真要继续坚持,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的那件事,就必然还会再来一次。
真就是畏我如虎?
却又为何?
鱼红鲤可不知道那间观景厢房之中,正有一双能够堪破某种无形气机的武道天眼,正夹在人群缝隙之间努力看向这边,用力睁大了眼睛,想要将那无形气机看得更加真切,想要一窥全貌。
鱼红鲤神情复杂,美眸幽幽望向云泽。
妖娆艳态,确是浑然天成。
书中曾有言说一美人,道: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面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云意。纤腰袅娜,拘束着燕懒莺慵。擅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如今这段话用来放在鱼红鲤身上,也是恰如其分。
曾经的孟萱然也是如此,却在如今,已经完全收敛起来,因而看似不过一位花容月貌美妇人罢了,但鱼红鲤如今正是梳拢之日,还要舍了元阴以身入红尘,自然不会收敛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此间再看,那可真是幽幽怨怨惹人怜,莫说云泽,便是心坚如铁的景博文、姜北这些人,以至于就连看似脑袋里面只有修炼武道的钟乞游,都跟着心头猛地一跳。
甚至钟婉游、青雨棠、鸦儿姑娘这些女子,也都心中忽起不忍之念。
尉迟夫人哑然一笑,神识延展出去,“看”向自己那两位如今还在原处没有离开的弟子。先天剑胚的卫洺自是无妨,便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反而已经原地盘坐下来,横剑膝上,看似闭目养神,实际上却一心放在气府之中,正在锤炼飞剑剑气,使之能够更快容纳自己的那缕本命剑气,成为自己的本命飞剑。
倒是唐醴,竟然露出一脸痴相,但这又能骗过谁去?那双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来了,肆无忌惮上下扫视着河面上的鱼红鲤,不是猛瞧人家的股侧大衩,就是猛瞧胸前露出的雪白沟壑,真也就只有这点儿出息了。
但话又说回来,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所以唐醴确实做得不错。
至于宁十一。
那鱼红鲤再怎么媚术天成,对于女子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除非是有某种奇怪癖好,便如此间观景厢房中,站在最角落里的那个炼精化炁境,与唐醴同样一脸痴相,但又稍有不同,这是真的痴迷其中,恨不能以女子身份取代了云小子成为那红香阁麟女的入幕之宾,将那幽幽怨怨拥入怀中,好生爱怜一番。
尉迟夫人扭头看向阮瓶儿,眼神古怪。
这是云小子是从哪儿找来的朋友,难不成还真有磨镜之好?
尉迟夫人忽然激灵灵一个寒颤,不再继续多看。
场间安静了许久,唯有河水哗哗作响。
云泽冷眼与那红香阁麟女相视许久,最终还是闷不吭声站起身来,转而欲走。
鱼红鲤终于忍耐不住,轻启红唇。
“云公子,果真如此无情?”
话音落罢,云泽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对于她的话中祈怜,置若罔闻,一只手牵住小丫头柳瀅,一只手牵住少女鹿鸣,径出门去,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