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些人,其中真有必要送回去的,能有几人?
撑死了不过一手五指之数。
...
学府考核,前后拢共十五日。
如今已经过去一半还多。
山门附近的空地上,已有不少人影,或是盘坐在地调养伤势,或是“牵肠挂肚”、鲜血横流,当然不是已经走到“山门”,通过了考核,而是半路弃权,自己捏碎了界字牌以求留得一命,或是与人缠斗搏杀之时,被人打碎了界字牌,又或是因为种种缘由,惨遭不幸,最终落到一个身死魂消的下场,被收尸人送回此间。
全部加起来,统共能有五六百人。
其实“人”数应该还要再多一些才对。
只是收尸人毕竟数量有限,无法照顾到整座古界小洞天的所有学员,因而便有一些早已身死许久的学员,至今也还依然留在其中,要么曝尸荒野,要么尸骨无存,反正无人理会,也无暇理会。
修行之道,道阻且长。
阻在眼前,长在远方。
异象纷呈的大殿门前,长阶一侧,摆有一只小巧玉瓶,瓶中袅袅娜娜升起一道青烟飘转,凝而不散,在那一众学院长老以及四位府主面前如同画卷摊开,常人望去,只有一片青烟罢了,却在众多长老以及四位府主眼中,能够清楚见到自己想要细看的任何一人。
府主在前,长老在后。
只唯一不同的,便是席秋阳取代了那位名唤赢光煜的府主盘腿坐在最前方,却又不去多看青烟画卷中呈现出来的竹林景象,双目阖起,静心吐纳,似乎对于云泽此前的一番遭遇并不关心。
连同在其身侧的小狐狸,也是身体蜷缩成一团,安安静静趴在那里沉默修行。
而那本该在此的府主之一赢光煜,则是被迫无奈只能屈居后方,脸色惨白,气息虚浮。其实真正知晓此间缘由的,出去大殿门前这一众长老府主之外,便只有山门附近的寥寥数人,因为放弃得太快,所以才能亲眼目睹席秋阳一掌下去,就险些直接拍死了这位赢姓府主的那一幕,立刻噤若寒蝉,直到许久之后,山门附近自己捏碎界字牌退出考核的学员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人注意到大殿门前的异样,开口询问之后,方才终于有人压低了嗓音小心解释。
席秋阳对此置之不理。
赢光煜至今也是自顾不暇。
无人理会之下,这些学员也就逐渐放开了胆子,只是此间之人大多来历平平,并且又是年轻一辈,就对早已化名席秋阳的杨丘夕实在是所知不多,也便有关席秋阳真是身份的各种猜测,为何要对赢府主出手的猜测,以及为何其他府主以及学府长老无一阻拦的猜测,便愈演愈烈,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也好在这些学员虽然胆大,却也还没大到胆敢妄意揣测的程度,也便说法虽多,却也总算还能听得过去,不会让人过分难堪。
只是相对于席秋阳的如日中天,那位赢姓府主,就显得有些卑微不堪了。
弱肉强食,理所应当。
所以饶是那位赢姓府主如今已经恢复了不少,却也依然没有出声甚至出手教训这些胆大包天的年轻一辈,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那个鹤发童颜的席秋阳,曾经的杨丘夕,便只能闷不吭声,一边听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噪耳话音,一遍充耳不闻静心调养伤势,以待日后再找机会与那些胆大包天的年轻学员算一算这笔混蛋帐。
但在今日,那些扰人清静的噪音,却是忽然一顿,并且时隔许久都没有再次传来。
赢姓府主赢光煜心生好奇,一身元炁缓缓下压,沉入气府之中,方才睁开双眼望向山门那边,当即眼角一跳。
一具具焦黑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那山门附近的空地上,吓得周遭那些早已退出学府考核的学员心惊胆颤,尽数远离,并且时至此间,一具具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