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男子,她也觉得好熟悉,想起心里就好暖好暖,可是她还是想不起他是谁。
他在等她?谁在等她啊。
恍恍惚惚里,心里疼得她揪了起来,让她莫名地就想哭出来。
他在等她?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可她就是停住了脚步,想回头看看,是谁,在等她啊。
谁?
......
宫玥手掌贴地,额头触及地面,三叩首,再起身。
一次,两次,三次......
第一千三百一十次。
一步一跪,一跪一起身。
那双手双足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似随时都会散架解体。那十指,都似被同时插入铁钉,指甲似被连根拔起,疼痛从指尖沿着筋络血脉蔓延至全身。全身无一处不在承受酷刑,无一处不在颤栗。
那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崩溃。那磕头祈祷的动作,仍然如最初那班般虔诚又执着。
一步一跪,一跪一磕头。
“让她遭受的所有苦痛和风险,在这一刻,都由我来承受......”
他对虚空哭:“苒苒,我在等你,苒苒,醒来……”
......
产房里,身穿无菌服的宫青临,握住白苒的手,眼眶血红,水光快要溢满,却生生控制,不让滴出来。
“小丫头,你再等等啊,再坚持下,ada就快到了。小丫头......”宫青临别开眼,那满眶的水雾,终究还是滴了下来,啪嗒啪嗒掉在她的手上。
那冰凉的触感,让白苒的手无意识地一缩,似终于拉回了她一丝意识。她听见了殿下的声音,听见了林白苒的声音,听见了医生护士的声音。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听见一个护士在说,已经不行了,你们,陪陪她最后吧。
她似乎终于想起了殿下是谁,她是谁,她在哪里。
想起了,那是......宫玥在等他。
她很想睁开眼,可似乎,用尽了全力,也无法再睁开。疼痛已似乎感觉不到了,只感觉到浑身冰冷,全身的力气也似乎全被抽走。
微弱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也许下一个呼吸,她就将不复存在。
眼角的泪,缓缓滴了下来。
殿下,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宫玥,对不起,我食言了,我再也不能回南风来找你了。
对不起,我的三年之约,再也无法兑现。我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妈咪,连一口奶都喝不上啊。
宫玥,我想你了。
......
宫玥手掌贴地,额头触及地面,三叩首,再起身。
一次,两次,三次......
第三千三百三十次。
一步一跪,一跪一起身。
他的视线已模糊,身体已似不受控制。大脑也开始空白,灵魂疼得,似乎下一瞬就要离体而去。
他听见她说:宫玥,对不起,我再也回不了南风了。宫玥,我想你了。
一步一跪,一跪一祈祷。
他说:
“愿她遭受的所有艰难险阻和苦痛,此刻都由我来承担。”
“请把我的所有,拿去换她和孩子都平安。”
他对虚空伸出手:“苒苒,别走……”
......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白苒,似乎再也记不起任何人任何事,她只觉得,浑身似乎都轻松了起来,那些疼痛不再,冰冷不再。
她缓缓站了起来,见自己处在一片白光之中,只是这一次的白光,不再是刚才那种刺眼的类似手术室的白光,而是一片柔和的光晕,带着温暖舒适,带着令人安详的香味。
她的前方,开始出现一丝光亮,亮光越来越大,亮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