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只觉得眼前这人说出来的话,像深冬冰层下暗涌的寒水,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浇了个拔凉。
他知道自己那点心思已经被她看了个明明白白,她就像一只无形的利爪,想要将自己心尖上刚结的痂麻溜撕下,他却又不甘心露出印子来,便狠狠开口:“师妹还小,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我也不急啊。”伊椀将一只新箭递给他:“来,你自己试试。”
楚越扯起弓来,忽然瞥见一只鸽子飞过,抬起头迅速瞄准,将箭弦越拉越绷,弓箭即将离弦之际,忽听得伊椀轻飘飘的声音飘来,“现在开始便培养感情,等他们再大些自然”
“呲——”箭已射出,只余下弓弦微颤,发出呜咽之音。楚越心下一颤。
“很可惜,就差一点。”伊椀正要打趣,却见那鸽子受了惊也并没有飞走,只是咕咕两声,似乎想要传达些什么。
鸽子向来能被练作信鸽传意,难道
伊椀试探着伸出手,那鸽子又咕了声,俯身下来,稳稳落在了她的手心。
伊椀取下它绑在脚边的卷纸,刚将其拉开,卷纸上的字迹如袅袅炊烟,钻进了她的耳朵,只剩下一卷白纸让一旁无意偷窥的楚越目瞪口呆。
伊椀沉思了会,目光扫向一脸茫然的修依音。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修依音不傻,她觉得这尊君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具有侵略性,不自觉往肖墨身边靠了靠。
“我现在就需要护心镜,你给不给我?”伊椀也不废话,单刀直入。
“那他”
“我不毁约,我徒儿自会待到明日,甚至,他若还想待久些,我也不会阻拦。但我需要马上回去一趟——带着护心镜。”伊椀袖口挥过楚越胸口,他感觉手上一空,那把弓箭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给他一种感觉,下一瞬,她也要不见了似的。
“唉。”伊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楚越,似因未能将这场戏演完感到有些不大满意。
“护心镜在我卧处。”修依音的莺语非常及时地打断了他俩的眼神交流。
这小妞,心思可真是一点都不婉转。伊椀开始心疼自家徒儿,捎向他的眼神都带了些同情。
“可会御剑?”伊椀的青翎剑已经架在了空中,剑身散开莹莹的微光。
“啊还不会。”修依音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无妨。”伊椀一把揽过她的腰,飞身上剑。
剑身发出嗡的一声,立刻向修依音卧处驶去。
可怜这修依音,第一次上剑,就是被伊椀几近粗暴拖上来的,环着伊椀腰间的手抖得一路上就没消停过。
但伊椀对她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欲望。
又是一拖,修依音的脚终于挨到了地上,她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倒。
然而伊椀向来只觉得这扶妹的工作应该是属于肖墨的,心下突然有点懊悔,刚刚是不是应该让肖墨把她带来的。
“麻烦尊上在外面等一下。”修依音到了自家卧处,稍微恢复了点底气。
伊椀点点头,心里一笑,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在自己卧处都藏了些什么秘密,如此害怕被人见着。
夏日闷热,她在外头百无聊赖的等了好一会,心下烦躁,都差点没摘下一枝柳条来,一条一条扯下来数:出来、没出来、出来、没出来
“咔——”门总算是被推开了。
伊椀隐去燥意,寻常般抬起眼。
只见一个金灿灿的东西被修依音紧紧抓在手里。伊椀第一时间冒出个想法来:这玩意这么金光闪闪,只当金子卖应该都能卖不少钱吧
当然,神器,大师兄都需要的神器,自然是无价之宝。
伊椀打消自己乱糟糟的想法,伸出手想要接过来。
修依音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递过来,她抓着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