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尽数葬在了大汉的边境上,她是最后一个风家人了。
如今这样的结果,想来爹爹也是会满意的,她守住西疆了,未来很多年这里都不会再有战乱了。
风家人从来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没有人后悔过。
可她的寒郎怎么办?
那人没有她,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冷冰冰的皇城里,留在那无休无止的争权夺利中啊。
他说他在等她回家。
他说她离家太久了。
他说紫焰有好好陪着他。
他说听柏家的孩子会说话了。
他说莲心院的里的丁香花又开了几茬,说云飒别院里有并蒂莲花。
他说——
安安,我等你回家。
大汉太初四年,八月初十,西疆战报抵京。
云漠寒看着走上麟德殿的风康猛然站起死死盯着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张上面绘着睚眦纹的朱弓。还有一枚小小的上面坠着丁香色璎珞的金色令牌,那令牌上是个寒字。
他已经忘记了这是早朝。
他从御阶上眨眼间便到了风康面前,全然无视了大殿上的众臣,他看不见他们如今是什么样的表情,也听不到他们小声议论的声音。
“陛下,大将军攻破月凉王城,斩月凉王首级,生擒月凉二王子完颜松、六王子完颜涛,如今已将其押解至章州。大将军率铁骑军灭月凉长白部、讷图部诸军、覆灭月凉狮部大军,斩狮部大将斯年、斯元,如今月凉已尽被我大汉掌握,铁骑军向吾皇陛下恭献大捷!”
“大将军在最终抗击斯元伏击时落入忘途河中,如今……”风康将那张弓捧到了云漠寒面前,可接下来的话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风家少主落入忘途河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昨天他进安阳城前接到的消息,他们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唯一找到的就只有那个令牌和一点点沉在水底没有被冲走的红翡碎片。
云漠寒看着那张弓捏紧了拳头,他眼前闪过了被风泰送回来的双刀。
风冥安出征前骑在白马上的样子似乎就在眼前,他还能看到安安在对他笑,向他保证她会平安回来的。
风家将,对大汉江山果是九死不悔。
可他要怎么办?
他的安安——
云漠寒用力握住了那张弓,风冥安的手也曾经触及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残留着她对敌人的狠厉和对他的温柔。
这正是:战事方休几番心思思朝堂,班师还朝意外陡生生死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