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漠寒坐直了,往上看了一眼云帝和皇后,那帝后二人神色还不错,似乎对接连几位献艺的小姐所表演的东西都极为满意,而皇后还朝着云漠寒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马上就要开口问问云漠寒觉得刚才场上的几位姑娘怎么样了。
云漠寒看着他面前的那个女子的舞步越转越快,翠绿色的裙摆飞扬好似夏日铺展在湖面上的碧荷,似乎整首乐曲马上就要到达高潮——她这一舞也要结束了。
云漠寒伸手在桌下握住了风冥安的手,用力捏了捏,然后在乐师正要收音的时候用似是低声但是恰巧让不少人都能清晰听见的声音同云漠澜开口了,“二哥,今日是要顺便给八弟选王妃吗?他也差一年就要及冠了,也是时候应该给他选王妃了吧?他那庆王府里侍姬是不少,但当家的主母还是得有一个吧?”
这话一出整个畅春仙馆霎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云漠澜没想到他身边那个看起来整个人都快化在椅子上的云漠寒会突然和他搭话,这要说是那肯定不对,可若说不是,谁知道他这七弟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来。
而场中献舞的小姐如今该是向皇帝皇后行礼的时候了,景王殿下这话一出只让这好不容易有勇气面对天子,能完完整整跳完一支舞曲还没出错的小姐瞬间白了脸,可再意识到云漠寒究竟说了什么之后,那苍白的俏脸瞬间羞得通红。
如今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礼行了一半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尴尬立在那里,瞧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至于原本正吃好喝好觉得今日大殿上的这出好戏与自己绝对无关的庆王云漠殊——云漠寒话才说到一半他一口酒就呛在了嗓子眼里,如今正死命的咳嗽,听着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
云漠殊的咳嗽声成为了如今畅春仙馆里唯一的声音。
“八弟你可得好好看看,毕竟外面那些秦楼楚馆里面的琴师优伶你也是都瞧过了,本王还听说你对此道深有研究,如今更是要好好看看究竟那位大人的千金能夺个头筹。”云漠寒似是觉得刚才那话还不够似的,在这满殿的寂静中再次开口了。
他这话一出还没等云漠殊缓过来,云帝的脸就黑了三分,拿这些官员与宗亲的千金和那风尘之地的女子做对比,是想把整个朝堂都得罪光吗?!
“殿下慎言。”风冥安瞧着大殿中央那个面色青白的姑娘倒是多少有了些不忍,她选在这个时候开口也是因为云漠寒想要达成的效果基本都已经完成了,可以见好就收了。
“好吧,好吧。”云漠寒也没看她,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既然今天这些美人儿——”他顿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完,“父皇,儿臣怕是喝的有些多了,便先出去醒醒酒了。”他说着将手里那个捏着半晌的杯子放下了,然后起身对着云帝和皇后施了一礼,之后像是强拉着风冥安一样,把自己的王妃也带走了。
而云帝本想呵斥他一声,奈何这近几日胸闷的症状再次出现了,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愣是没能发出声音来把云漠寒叫回来。
“安安别生气。”直到行到御花园的角落里,云漠寒才抬手在风冥安的眉心戳了戳。
风冥安瞧着云漠寒,轻轻抚了抚他的眉眼,如今这双凤眸是越发的好看了,面前这人今日一身湛蓝长衣,腰间还佩着一块上好碧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如今这安阳城里真的想嫁入景王府的女子想来也不是没有吧?
面对这样的人或许早就忘了他曾经不好的名声,忘记了自己这个从沙场中走出来的主母,只想着能做他的枕边人了。
可凭什么?
“寒郎是我的。”风冥安牵起了云漠寒手,用指尖摩擦了一下他掌心和手指上的茧子,多少生生死死走过,谁都别想插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自然,我是安安一个人的。”云漠寒带着无尽疼惜地将风冥安揽进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