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排头
陆赜送了一众亲友出得门,转身回来,便见秦舒脱了鞋坐在罗汉床上,拿了红线哄着偱姐儿翻绳玩。
他挨过去,道“陛下在内宫无聊,不知看了哪个无良小报,写得一些风月之事,一两个月之前便传了口谕,叫我纳了澄秀,我便打发她到城外的尼姑庵去,只说是替你祈福。”
秦舒淡淡瞥他一眼,丫头婆子们已经叫陆赜打发到门外去了,笑“要恭喜你才是,澄秀待你一片真心。这些你不用跟我说,你既写了放妻书,便是重新相看娶妻也无妨,何况纳妾”
陆赜坐到秦舒对面,瞧他的脸色未变,态度却疏远了许多“这有什么可恭喜的我想要的偏偏要走得远远的,不想要的偏偏叫人塞过来。澄秀与我不过经年的主仆情谊,我倘若要纳她,又何必等到今日原先本就打发她回福建老家,只她不肯嫁人,一路上
寻来。”
秦舒觉得好笑“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别是叫你祸害了,嫁不了好人家,这才没有出门子的吧”
陆赜叫屈“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你走的那五年,病的这两年,我又收过什么房内人”
秦舒不说话,摇摇扇子“这个我哪里知道,杭州那个什么书寓,你不是挺熟门熟路的么不过你也是对的,人皆爱美。譬如我,看见俊俏的少年,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陆赜叫她将住,心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即便如今年纪大些,气度威势又岂是年轻时可比,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嘛,握住她的手“你明知道,我除了你,哪里还有旁人”
秦舒把他的手打掉“陆大人,你写了放妻书,私底下就不要这幅做派了。”
水袖在门口咳嗽一声,听见里头秦舒唤了一声“什么事”,这才撩开帘子进去“夫人,大通票号的诸位掌柜求见。”
刚好见客的衣裳还没换下来,秦舒道“都有谁请到花厅去见。”她站起来,便见陆赜要来抱她,推了推“你就别去了,我们商户人家,见着你这样朝廷上的贵人,免不得不自在的。”
陆赜讪讪收回手,叮嘱“你病才刚好,别说得太久。”见她叫丫头扶着出了门,一时之间屋子里便只得父女两人。
他拿了本诗经,抱了循姐儿坐在廊下,有一句没一句的教她“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直教了一个多时辰,循姐早就会背了,昏昏欲睡“爹,我困了。”
他抱了循姐往床榻上放着,唤了丫头进来“夫人呢”
小梅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回“夫人去花厅见大通票号的掌柜们了。”
陆赜知这丫头有一股蠢直劲儿,不想这么憨,道“唤水袖来”
水袖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壶酒“大人,这是夫人叫我送来给您的,是绍兴来的花雕。”
陆赜皱眉“喝酒了”
水袖点头“夫人见着诸位掌柜高兴,便喝了一点,也没多喝,才几杯而已。”
陆赜吩咐“时辰不早了,你去叫夫人回来,就说循儿哭闹
不休,一直唤娘亲。”
水袖望了望早已经睡熟了的小姐,屈膝道“是”
从廊下拐了个弯,到旁边花厅里,见里面灯火通明,秦舒喝了半壶酒,倒觉得腿上有力了些,不叫丫头扶着,也能走上几步。
珩哥儿坐在一边,叫秦舒带着认人“这些原是江南票号的叔叔伯伯,你不大认得的。”
这种场面,珩哥儿从前就不露怯,这两年越发沉稳了,秦舒每介绍一个,便见他行礼唤叔叔伯伯。
酒过三巡,秦舒酒量本不大,实在高兴,直喝了一壶酒,微熏,听得其中一位问“从前先生说,要到江南去筹备一个交易所,写了条陈出来叫我们看,只我们愚笨,也看不太懂。现如今先生病也大好了,也不知这江南的事,是先生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