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是刚从宫里回来,怎又要出去?”
听到王二公子的声音,王大公子驻足,温和尔雅道“正要去鄂国公府上授课。”
“大哥真是大忙人,在凌烟阁陪完太子读书,又要赶去教鄂国公府上那群顽童读书,一会儿做学生,一会儿做老师,大哥也不怕精神错乱?”王二公子语气不免酸溜溜的。
王文爱对王文直这个大哥素来不满,不满的缘由大抵是因为妒忌,妒忌他方方面面都比自己优秀,除了吃喝玩乐之外,而他优秀的方面恰恰是父母、世俗所赞许的方面,而自己优秀的方面只会得到望花楼姑娘们的赞许。
这并没有让王文爱气馁,反而在心里看轻王文直。
王子俊这个傻缺虽出生在这等一等一勋贵之家,却至今未尝人间乐趣,成天就知道捧着几本臭书。
王文爱越看自己兄长越觉得他是个木头、傻逼,越觉得自己才是智者,知道人活一世的真谛是什么。
“大哥,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大哥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不如跟我去望花楼放松放松?”王文爱一边在心里瞧不上王文直,一边从嘴里发出热情的邀请。
“不了,子安,我授课时间到了,先走一步。”王文直说着,冲王文爱点点头,径自去了。
他身旁,书童雨墨人小腿短,只能小跑相随。
看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王文爱冷嗤了一声,就听有人唤他“子安,你过来!”
呀,是他老娘!
王文爱立即满脸堆笑,撒开两腿屁颠屁颠奔向他老娘——卢氏跟前去。
王文爱还没到他老娘跟前站稳,卢氏已经噼里啪啦教训一通了。
卢氏一只眼睛上戴着眼罩,幸好那罩子是绣娘精心绣了纹样的。小小一只,却运用了平绣、打点绣、纭裥绣等多种超越传统的针法。深浅变化、富丽堂皇的唐草宝花,极为精美。
否则,这瞎了一只眼的狰狞模样是很吓人的。
卢氏对二儿子的恨铁不成钢、气愤全都展现在另一只好眼睛里。
好在只有一只眼睛的威力,威吓人的程度也就少了一半。
王文爱压根就不在意自己老娘老生常谈的骂词。
他挽住卢氏一只胳膊,笑眯眯撒娇道“母亲,你干嘛为了孩儿生这么大的气,要是气坏了自己身子,怎么办?那孩儿不成了不孝子了?”
“你本来就是!”王文爱贱嗖嗖的样子成功让卢氏的怒气消减了一半。
“孩儿哪里是了?孩儿很孝顺啊!母亲最近咳疾犯了,孩儿专门托人去太医署的药园找到了上好的陈皮,孩儿已经让厨房给母亲熬上了,等熬好了,孩儿亲自喂母亲喝药。”
听王文爱提到咳疾,卢氏顿觉喉咙口有些发痒,便咳了起来。王文爱立即拍她的背,关切的言语说了一套套。
卢氏心软,说道“子安啊,你如果能像你大哥子俊那样勤学上进就好了,不能做一个纨绔子弟,败了咱们诗礼簪缨人家的名声。”
“母亲,孩儿哪里是什么纨绔子弟了?你可以说孩儿不聪明,但你不能说孩儿是纨绔子弟,孩儿或许不如大哥学业有成,但孩儿的孝心不比大哥少……”
王文爱一向擅长花言巧语,比起王文直的木讷呆直,有趣了一万倍。
所以卢氏虽然也怪责他不求上进,但又打心底里喜欢二儿子的性格,甚至想着如果大儿子的性格能稍稍多一些圆通就好了,而这个二儿子圆通又过了头。
唉,荷花出水有高有低,十指伸出有长有短,龙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何况她一个肉体凡胎的母亲?
卢氏看着一脸笑眯眯的二儿子,心里不免叹气,将来要娶一房怎样的儿媳妇才能管束这顽皮的泼猴?家世背景固然重要,最最重要的是能够震慑住二儿子贪玩的性子。
妻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