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霖初的花死了,被霍峤踩了一脚从此一蹶不振的两株花半死不活戳在土里半拉月,到底没能抢救过来。
随着死去的花儿消失的是殷霖初的笑容,霍峤已经三天没见他笑过了。以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都能使他开心起来的人,出现丁点变化都格外令人在意。
就连看到人闯入意图刺杀,殷霖初也只是淡淡瞥霍峤一眼,然后从两截枯萎得看不出原样的花前站起身,漠然回到房间里。
霍峤的注意力全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手上速度加快将闯入者驱逐,站立在门前陷入沉思。
死了两株花,对于旁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殷霖初来说是,这意味着对霍峤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霍峤本就是留在这里为踩到那两株花偿还债务,化为乌有的不仅是名贵花草,还有殷霖初为此付出的诸多心血。
他一点也不懂怎么种花,多少价值全凭殷霖初红口白牙,他只知道做错事的人是没有资格讨价还价的。
该如何赔偿,他也只能想到以自身抵债的方法。毫无疑问霍峤心中充满愧疚,尤其在见到殷霖初如今郁郁寡欢的模样,更是觉得亏欠。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霍峤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想要做点什么,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殷霖初自己提出的让他保护,他心里明白,实际上殷霖初根本不需要。
他隐隐能察觉这样不对劲,他不该有这样的念头,只是不小心踩死了两株花而已……好像不只是因为那件事。
一开始是为赔偿那两株花,现在,他无法自欺,他似乎更为在意花的主人。
从没有见到过殷霖初这般失落的模样,霍峤无可避免地想到,是他让殷霖初难过的。
有什么能让殷霖初开心起来?什么都好,他不喜欢这样。
收集情报的手下传来文陌冶的最新消息时,对文陌冶一直感想复杂的霍峤少有的觉得消息来的很是时候,那个名字也没有那么扎眼了。
殷霖初之前得到文陌冶的消息心情都会很好——当然,也不一定是文陌冶的功效,可能只是恰好那时候他心情不错。
“觉能大师引荐文陌冶与武林盟主会面,文陌冶颇得武林盟主赏识,两人交谈甚欢,武林盟主隐约有将他培养成接班人的意图。”
“那很好啊。”殷霖初仍是不咸不淡的语气。这不就是主角应有的际遇,明里暗里贵人相助,扶摇直上,终将有所作为大放异彩。
“他开始着手调查多年前聂家灭门一事,并利用各门派大会之际,煽动各大门派对我教不满愤恨之情,大有结盟对付我教的势头。”
“哦。”殷霖初安然坐定,眉峰都不动分毫。
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哦,前来汇报之人不敢妄加揣测,说完飞快偷偷观察一眼殷霖初的表情,退出院门之外。
听到那些消息,殷霖初的心情仍没有好转的迹象,低下头侍弄花草。
霍峤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想挠头。
“乌合之众,有何可畏。”
声音不大,那低头浇着花的人像是随口说出的话,只有在场唯二两人能听到。
霍峤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殷霖初为什么没有对那些人痛下杀手?明明只要将他们都杀了便可以绝后患,为什么要屡屡放走那些人,留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他从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连杀死都不屑。比起杀了那些人,戏耍过后再放走,对他们而言侮辱的意味更重。
他是在故意引来那些人的仇恨?
绑来合瑄的目的也是如此吗?
他到底想要什么?
深夜,万籁俱寂,霍峤猛然从沉睡中睁眼,强烈的直觉使他的身体下意识苏醒,
屋子里有人!
霍峤意识到这一点后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