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欲绝。
殷霖初走到病床边,在先前霍太太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谁?”
躺在床上的人面容淡定,从容回答“我是霍峤。”
“窈窈不是说你失忆了,你怎么知道你是霍峤?”殷霖初又问。
怎么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不愧是前同事,警惕心还挺强。尹城路毫不犹豫“她们告诉我的。”
他是指刚才离开的霍窈和霍太太,好在和她们相处缓了两天,没有一睁眼就和殷霖初对上,不然还真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殷霖初身体微微往后,看他的视线朝下,眉眼显得有些冷漠。尹城路近距离地看着殷霖初,心里对他默默打分,长得不错,看起来是冷淡型的。
最后下结论,不是他的菜。
“她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殷霖初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尹城路收回注意力,改口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我记得刚才那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母亲,还记得很多事。”
殷霖初眉梢微动“那你这算哪门子失忆?”
尹城路立刻揪住他话里的漏洞,说话有了底气“部分失忆,懂吗?我记得一部分事情,也忘了一部分事情。”
“哦,是这样啊。”殷霖初像是信了,但他又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事?每个人都会不停地忘记一些事情,这样也算失忆?”
尹城路再度打量起眼前的人,从进门就没有什么表情,和自己说话也淡淡的,提问针对性很强。但从他的眼中看不到其他情绪,像是单纯对“失忆”的说法表示怀疑。
殷霖初刚见到他时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难道记忆画面替换出现了问题,导致殷霖初还没有接受他这个新丈夫的脸?
心中再多困惑,也不能直接挑明,只要殷霖初没有动作,局势尚未明朗前,尹城路都会选择敌不动我不动。
尹城路承认他对殷霖初有所顾忌,他更忌讳脱离所扮演的身份直接对话。尤其在双方都是扮演者的情况下,这和扒了皮裸奔没有区别。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任务,尹城路按下脑中纷杂念头,试探着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忘记了什么。我忘记了你,也忘记了我和你曾经的过往。”
“所以你知道我是谁吗?”殷霖初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开始了新一轮的问题。
所有的节奏都被打乱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几乎不留思考的时间,尹城路沉着气,回答道“你是殷霖初。他们告诉我,你和我是结了婚的。”
他觑了殷霖初一眼,装模作样苦恼地扶住额头,“但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真是头疼。”
殷霖初点头“你不记得就对了。因为压根没有这回事,我就没和你结过婚,他们骗你的。”
“……结婚证和照片我都看过了。”尹城路没想到殷霖初会这样说,惊讶地看着他,没忍住,“我是失忆,不是变傻。”
“那我可真是为你感到惋惜。”殷霖初配合地露出相应表情。
尹城路开始觉得先前的乐观想法有些唐突了,事情可能比他想得麻烦,这个人不好对付。
在一段长达两分钟的静默中,尹城路调整情绪,冷静下来。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他喜欢有挑战性的游戏,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能征服这样一个人,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没有爱也就没有恨,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眼前的人爱上自己。尹城路决定改变策略,根据经验,这样看似冷淡的人,实则多内心柔软,服软扮弱是最有效的应对方法。
“我的伤还没完全好,你就是这样对一个伤者的吗?”尹城路捂着胸口,面上露出难过的神情,“你还叫我丑……”
他实在说不出那个令他伤心的词,说着,还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