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怡想象他躺在病床上输营养液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好，我过去。”

挂了电话，站在一旁的苏母叹了口气，“海川病了？你去看看他吧，好歹夫妻一场。”

“妈，那我去了，您别告诉苗苗。”苏子怡摘下围裙。

“好，快去吧。”待苏子怡走到门口，苏母突然叫道，“子怡啊，你等等——”

“妈，怎么了？”

“鸡汤已经熬好了，你给海川盛一碗过去吧。”苏母拿出保温桶，洗干净，然后盛了鸡汤，盖好盖子，交到子怡手中，“去吧。”

医院里很冷清，医护人员大多回家过年了，只剩下几名值班人员，苏子怡提着保温桶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心里有淡淡的凄凉。

她站在顾海川的病房门口，看到他手背上插着管子，脸色苍白，下巴上已经冒出青色的胡茬子，看起来很憔悴。

她抿了抿唇，走进病房。

顾海川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看到她，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愫，惊愕，痛苦，狂喜，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种，冷淡，他冷淡地看着她，“你来看我是不是死了么？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说过，想要离婚，除非他死，他既然还没有死，就不会同意跟她离婚。

苏子怡暗中握紧手指，不急不缓地走到病床边，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平静地说，“既然还想活下去，就不要再折磨自己。”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顾海川眸光闪了闪，叫道，“你站住！”

苏子怡站住，缓缓转过身，眸光平静，“什么事？”

顾海川抿着薄唇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就在这时，梁虹走了进来，冲苏子怡笑了笑，“子怡来啦。海川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你劝他吃点东西吧。”

苏子怡扯了扯唇角，笑容很淡，“好，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梁虹看了眼顾海川，“海川，你有什么话，好好跟子怡说，我回家一趟，给你拿点换洗衣服过来。”

病房里很安静。

苏子怡坐在他的病床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将鸡汤盛到碗里，送到他的嘴边，理所当然地命令，“张嘴。”

顾海川望着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恨恨地咬牙，“你既然不要我了，还管我的死活做什么？”

她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着他，“你不想让我管你？那好，我现在就走。”她将汤碗往床头柜上一放，作势要起身。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猛然一拽，将她拽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手臂就如铁钳，将她紧紧箍在胸膛上。

贴在他的胸膛上，她才发现这段时间他真的瘦了很多，骨头硌得她的脸都疼，她眼眶一热，咬着牙道，“你放开！”

“不放！我一放手，你就要离开，我不许你走！”他就像耍无赖的孩子。

“顾海川，你怎么这么幼稚？”她很想用力推开他，但是又怕伤到他。

他将她抱得更紧，语气别扭极了，“我就是幼稚，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担心我？”

她呼吸一窒，“你别误会，是你妈妈请求我过来看你的。”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所以，你根本不想过来？”

她“嗯”了一声。

“既然不关心我，为什么要熬鸡汤给我喝？”

“那是我妈让我带过来的，海川，以后不要再这么幼稚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就算我不担心，长辈们也会担心的。”

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眼中深藏的痛苦，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芬芳香味，声音沙哑，“你以为我是故意弄成这样，好让你来同情我，关心我么？”

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麻酥酥的，她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