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夜丞说这件事?”
提到陆夜丞,沈微神色黯然,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他又犯病了,记不得我了。他认定我想害许曼清,我说什么,他都不肯相信。不止他,还有他的家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在她们的眼里,许曼清才是受害者。”
“他们的确太过分了,可你因为这件事,就要离家出走,是不是有点冲动了?”苏子怡倒不是责怪沈微,而是心疼她身怀有孕,如果冲动地作出决定,吃苦头的还是她自己。
沈微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孕检报告递给苏子怡,“我的身体出问题了,我本来想等孩子出生,再做手术,可是要想控制住病情,坚持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就不能激动,不能生气,好好修养……”
“而现在,阿丞不记得我,要跟我离婚,我明知道许曼清是在装病,却拿她没办法,还要看着她和阿丞卿卿我我,我哪还有办法保持冷静?”
沈微将脸埋在手掌里,“我觉得好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只想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养胎,将孩子给生下来,把平安给治好。”
从发现平安生病的那一刻开始,沈微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承受的压力犹如千斤重,她隐忍,她坚强,都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而现在,她的病却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她也是一个人,她也会痛苦,她也会脆弱。
苏子怡心疼地抱住她,“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支持你的决定,不过,平安怎么办?”
“我会带上平安,顺便在那边替她做手术,反正义父早已经给平安安排好了医院。严格说来,这不算是离家出走,只是出国散散心。”
“你有没有想过,等陆夜丞记忆恢复正常,发现你突然出国了,会很担心?”
沈微心里一疼。
她当然想过,在陆夜丞犯病期间,她不陪在他身边,反而逃得远远的,等他恢复正常,他会有多担心,有多恼怒,可没办法啊,他们现在要是硬要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
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分开。
当晚,沈微就跟湛湛沟通,小家伙聪慧过人,知道她的难处,特别支持她到国外散心,只是对于她不能带他一起去这件事,有些小小的怨念。
“妈咪,我想陪着你一起去意大利。”
沈微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心里充满了歉意,她的精力有限,没办法同时照顾好生病的平安和湛湛,再说,湛湛还在读书,如果跟她一起去意大利,就会荒废了学业。
“对不起,湛湛,等妈咪回来,一定天天陪着你,你想去哪里,妈咪都陪你一起去。”
湛湛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们拉钩钩。”
“嗯,妈咪一定说到做到。”沈微笑着伸出手指,跟儿子软软的小手指拉钩。
……
深夜。
一道纤柔的身影,悄然推开主卧室的房门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很轻很轻,像是怕吵醒床上的人。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壁灯,沈微借着昏暗的灯光,一步步走到了床前。
床上的男人睡得很沉,英俊如刀凿的五官,褪去了平日高冷禁欲的疏离,多了几分柔和。
沈微定定地看着他的脸,想要将他此刻的样子,深深地刻入心底。
这一别,至少大半年不会再相见,她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所以趁他睡熟了,来跟他告别。
往事犹如放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交错,那些与他有关的,平凡的小细节,她全部都记得。
她记得五年前在爱情海,他替她擦药时气急败坏的怒斥;
她记得他们在荒岛时,他背着她在雨里前行;
她记得她故意接近他时,他或不屑或愤怒的眼神;
她记得他为了不伤害她,将自己撞得头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