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为何要做这木剑?”
“我们小子期不喜欢吗?”那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人,一点点的刻着剑柄上的龙纹,模样专注。
他明黄色的衣袍上沾染了木屑,却没有理会,继续用刻刀慢慢的雕琢着。
“喜欢。”小小的稚童点了点头,一双漆黑的凤眸里带着一丝亮晶晶的期待。
“再等一等。”
听了这话,稚童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期间再未言语过。
终于,这柄木剑做好了。
“子期,觉得皇爷爷这木剑做的如何?”用帕子擦拭干净剑柄和剑身,惠宗皇帝朗声问道。
“好看。”
“只是好看吗?”得到这两个字的评价,惠宗皇帝似乎不太满意。
稚童抿了抿唇瓣,思索了一下才道,“皇爷爷已经是真龙天子了,子期不能说木剑比皇爷爷还要厉害。”
“哈哈哈!”这话成功的逗笑了惠宗皇帝,他一把将稚童捞在腿上坐下,“那皇爷爷便把这木剑送给我们子期,小子期可要好好的替皇爷爷守住这江山万里。”
“子期一定守好皇爷爷的江山。”稚童将木剑举起,气势十足,一旁的小太监亦是连声恭维着。
“小殿下真是与陛下一模一样……陛下往后,可有福气了。”
谢逾的脑海中掠过一段关于木剑的记忆,神情越发的凉薄。
他用力的闭了会眼睛,前面好似充斥着一团浓浓的雾霭,叫他失了方向,那些陈年往事却特别清晰的浮现。
太子府那场大火之中,满面伤痕的女子搂了搂他,低声的道,“子期,好好活下去。”
她眉目依旧温柔,即使被毁去了容貌,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仍旧带着对他的祝愿。
“娘亲。”
下一刻,原本温柔抱着他的母亲却毅然的将他推开,眼神中充斥着决绝,“带小殿下离开,勿必保护好他。”
“太子妃且放心,属下们拼尽全力,也定然会保小殿下无虞。”将领们朝着谢蕴夷许诺道,然后拉着小少年就要离开。
“娘亲,子期不要走,子期要留下来和娘亲一起……”小少年挣扎着,死死的攥着女子的胳膊,却被强硬的与其分开,他只来得及摘下了一只并蒂莲纹的银镯子。
“娘亲……”
“子期,听话。”若是以往,她大概会冲过去抱住他,哪舍得让他这么哭啊?
“子期不要和娘亲分开。”
“子期,你要记得我太子府和谢氏满门,到底是为何而死,你要好好活着,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太子妃,御林军那边已经出动了,怕是拖不了太久。”门口匆匆的走来一个人,朝着他们禀报道。
“带他走!”谢蕴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紧接着,小少年就被将领夹在了胳膊下,无论他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
穿过九曲回廊,他离着那火光中心的人越来越远。
泪眼渐渐模糊,他哭着喊着,撕心裂肺的想要让她祈怜——
留下他,不要赶他走!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可最终,那三尺白绫悬挂在正堂的房梁之上,她踩上了梨花木凳,缓缓的道,“夫君,绾绾来陪你了,可好?”
“娘亲!”
梨花木凳被踢开,那悬挂着的身影在半空之中,刺痛了他的眼,也成为了他记忆之中永远也无法忘却的痛。
“娘亲……娘亲,不要丢下子期。”
“主子,主子。”疾影推了推谢逾的身子,可他半天没有反应。
他还在呓语着,眉头紧紧的锁着,似是陷在那一场梦境之中,醒不过来。
“他发高烧了。”谢长留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