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任何摄像球跟着他们了。
旷野里夜风呼号,冬青艰难地跟在白泽身后。没想到这次是白泽先坚持不住了。他缓缓走到一棵枯树前,扶着树坐了下来。
他一直在咳嗽,嘴角始终挂着血。连琐爆炸威力巨大,能活着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何况这个人原本就带着伤。
冬青慢慢靠过去,白泽勉强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现在恐怕……”
冬青直白道“强暴我么?”
白泽露出了一点笑意“不好说。”他咳嗽了几声,自言自语道“还不如那会儿死了,现在可真是麻烦……”
冬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白泽叹了口气,靠在树上,皱眉捂住了伤处。
夜里温度本来就低,白泽又是重伤,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得想办法弄点儿吃的。冬青思索片刻,走到白泽身边,用力把他身上一块带血的残布扯了下来。白泽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冬青折了些枯枝,然后把自己的项链摘了下来。他做了一个简陋至极的陷阱,诱饵就是白泽那块带血的衣料。
当白泽看到他拎着沙鼠重新出现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眨了眨眼睛。
冬青把沙鼠递了过去“不太好吃……只能弄到这个了。”
白泽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一口咬断了沙鼠的喉咙。他吮吸了片刻,把沙鼠递了回来“你也喝点吧,不然会脱水。”
冬青就着他咬出的口子吸了几口沙鼠的血。味道很腥,但干渴的喉咙总算是暂时得到了解救。他放下了沙鼠,白泽重新接过,利索地把皮剥掉,撕咬起肉来。他仍然时不时会咳嗽几声,有时候会突然停下,皱眉捂住胸口。有新血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冬青低声道“其实你……早就准备好了那个掩体坑,对么?任何一个人过来,你都可以袭击他,然后利用爆炸给监视者制造死亡的错觉……只要摆脱那个,就可以顺利逃生了……你一个人的生存几率很大。”
“你是个好目标。”白泽艰难地喘了口气,承认道“但我不能那么做。”他不适地屈起一条腿“谢谢你的衣服。没有那上头残留的维生液,我这会儿可能已经死于感染了。”
冬青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空。尽管风沙很大,夜晚的石塔15仍然算得上明亮——这个天区星星很多。他折下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下了几个估算距离的数字。但是因为小腹下一波一波的难耐感,他很难集中注意力。最后冬青把地上的数字擦去了“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
白泽手里的沙鼠只剩骨架,他正在咀嚼骨头“西北方,正常步行距离2个标准时左右。天明之前我们得赶到那里。”他把不能吃的部分丢在地上,用石头盖住,站了起来“我们走吧。你稍微离我远点儿。”
他呼吸比刚才急促了一些。冬青这回闻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带着血的气味,比先前强烈得多。因为失血,药剂正在飞速起效。而一个失去理智又身负重伤的alha,危险度并不比纽扣炸弹小多少。
冬青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跟上了白泽的脚步。
白泽嗓子发哑“砂糖。”
另一个声音很小地响了起来“能量不足。”
白泽咒骂一声,拖着腿向前走去。
在旷野里跋涉让冬青想起了一件久远的往事。他们的飞船曾经坏在了一个只有冰川的星球上。他和父母在冰凌风里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达救援点。父亲和母亲都背着设备,而他背着食物。他那时候只有十二岁,有几次跌倒在地上,认为自己再也走不动了。母亲一直在鼓励他“别想那个距离。你只要想着,再迈一步,多迈一步……”
冬青在心里默念一步,两步,三步……这次比那时好多了,起码没有负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