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那位beta女士耐心道“不过要看试纸的结果……”
麦豆已经结好了帐。冬青回过神来,和他拿着东西一起飞快地离开了。
麦豆走得很快,冬青几乎有些追不上他。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在爬上一条复杂的石梯之后,冬青站在台阶上,意识到他们好像走错了方向。
他气喘吁吁地追上去“餐厅不在这里。”
麦豆终于停下了脚步。冬青走过去,发现他的眼睛是红的。
“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呢?”麦豆几乎在低吼了“他们生活在这里,已经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为什么还要卖掉自己呢?”
冬青抱住了他。麦豆这一次没有躲开,他抱住了冬青,小声啜泣起来。
冬青小心地抚摸着麦豆的后背,心里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好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道“我想那并不是他们的错。一个人或许有权把自己当作工具,可是别人没权力把他当作工具去使用……而且……那些把自己当作工具的人,有时候也未必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听不懂。”麦豆把眼泪蹭在了冬青肩膀上。
“反正利用他们赚钱和花钱让他们生孩子的人才最可恶。”冬青斩钉截铁道“这是剥削,和被剥削的人出生在哪里没有关系。”
“我并没有被安慰到……”麦豆吸了吸鼻子“你真是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
“才不是那样呢。”冬青撇了撇嘴“你最喜欢我了。”
麦豆破涕为笑。
冬青重新找出地图定位了路线。他们穿过石拱门,向山上走去。
红莓果餐厅已经没有位置了,不过餐厅接受外带。他们点了老板推荐的餐品,之后提着东西爬到了餐厅上方的拱桥上。
两个人坐在高高的拱桥上,下面是小半个金湖堡主城。夜幕已经降临,城中的灯光纷纷亮起。不像弗诺那样霓虹满街,这里的灯光大都是一种柔和的黄色,温暖地照亮着城市的各个角落。
冬青吃着热乎乎的炖肉蔬菜汤和清香的树籽面包,感到自己整个人也暖洋洋的。
麦豆用牙齿撕扯着烤肉排,含混道“我以前从没想过……原来真的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要是她还在就好了……”
冬青停下咀嚼,奋力把那一大口食物咽了下去,睁大眼睛看着麦豆。
麦豆放下了那根烤肉,低声道“是我母亲。他本来不是隧道里的人,是在地上生活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地下。他的脸被毁了,我不知道他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爱讲话,有时候会默默哭泣。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他从来没有提起过。残疾人在弗诺找不到工作,我猜他也许是想攒钱做恢复容貌的手术。不过这个愿望实现不了,因为生活也需要钱。我的手艺是他教的。但除此之外,他很少和我说话,我几乎对他一无所知……后来他死了。”麦豆沉默了一下“其实他可以去做事的,他的手比我还稳,地下也有那种工作,修修东西什么的。但他没有去。他只是每天一言不发地躺在那里。我很小的时候就要学着照料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样。”麦豆最后叹了口气,眼睛又开始发红“我不会回到阿克那去了,永远都不。”
冬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又递给了他一根烤肉。麦豆接过去,抹了一把眼睛,大口吃了起来。仿佛要缓解情绪,他在咀嚼里对冬青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蓬莱看看?”
这一次换冬青沉默了。不久前他在金湖堡庄园遇见了一位来自瓦尔登公民事务局的客人。那位客人很好说话,于是冬青把白泽留下的地址告诉了他,拜托他帮忙查找。客人在离开金湖堡之后不久就给冬青发来了邮件,是系统的检索结果。蓬莱叫白泽·林的人有几百个,但没有一个是冬青要找的那位。
真正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