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芳瞪了陈卓一眼,“这话要是哪个傻小子说出来,我理都不会理他,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老太太怎么品着都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老太太不忿地说道:“上回那事儿也不是曦月的错,说两句就得了,怎么还不理她了,她这段时间瘦了一圈,你知不知道?本来就没多少肉!”
“我知道您老人家心疼,所以这不就过来劝她好好吃饭来了吗?”陈卓一副乖乖仔的模样说道。
“少来,别以为我老太太好骗,要不是曦月主动打给你,你会来?”李兰芳抄起门旁的鸡毛掸子,作势就要打。
单就这一个动作,便可以看出李兰芳是真把陈卓当自己人了,不然的话,就是当着她的面杀个人,她都不会多看一眼,老太太的傲气是天生的。
素雅的白底青花旗袍衬托着老人家独一无二的高贵气质,手上的鸡毛掸子一竖,一股子肃杀之气再生,端的神奇无比,陈卓都不得不承认,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他生平仅见的妙人,正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形象生动。
陈卓也是敞亮人儿,干脆转过身,微微撅起屁股,“您老轻点儿,回去还得开车。”
噗嗤,一声笑声传来。
委委屈屈的陈卓和威风凛凛的李兰芳同时抬头往楼上望去,换了一身精致毛呢大衣的严曦月带着满脸笑意走下楼来,“你是真不嫌丢人,堂堂陈老板,就这么撅着屁股让人打?”
陈卓站直身体,丝毫不觉难为情,“这算啥,你奶奶就是我奶奶,被奶奶打几下算什么事儿?理所应当!”
李兰芳被厚颜无耻的陈卓整乐了,“好厚的脸皮,我可不能遂了你的愿!”说着就把鸡毛掸子重新插回花瓶里。
陈卓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先瞅瞅肘子去!”说着就一溜烟儿地跑进了厨房。
李兰芳看向痴痴望着陈卓背影的孙女,一时间百感交集,叹了口气,“孽缘呐!”
严曦月缓缓走近李兰芳,低下头,搂住李兰芳的腰,臻首靠在老太太的脖颈处,“奶奶,我也不想,可我放不下。”
李兰芳轻轻拢了拢严曦月的头发,“你这丫头从小就倔,小时候就喜欢喝你妈左边的奶,换了右边说什么都不肯张嘴,那硬头硬脑的模样,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严曦月难掩娇羞,站直身子,“您又乱比喻,这能一样嘛。”
李兰芳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你,都是不肯撒嘴。”
严曦月告饶,“行行行,我说不过您,您天下第一。”
李兰芳也不再纠缠在一个问题上,“吃了肘子再走,我看你们到外面能吃到啥好东西!”
这时,陈卓摇头晃脑地从厨房走出来,“就是就是,什么东西能比奶奶亲手做的肘子好吃?不存在,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东西,你爱去去,我反正不去,我今天就抱着炖肘子的锅睡了!”
李兰芳啼笑皆非,“你这皮小子,要是从小让我带大,都不知道打断多少根鸡毛掸子了!”
“那多费事儿啊,您就随便折断一根柳枝,用起来顺手,还不怕消耗,那多过瘾,”陈卓眉飞色舞地说道。
正所谓烈女怕缠郎,这话用在长辈身上也同样适用,换做别人哪里敢在她李兰芳面前胡说八道,可他陈卓不但敢,还能玩出花儿来,关键老太太还生不起气来。
在等待肘子炖好的时间里,陈卓不但教会了李兰芳斗地主,还成功地往她脸上贴上了第一根纸条,老太太活脱脱一个女版周伯通,斗地主斗得不亦乐乎,把把叫地主,甭管什么牌都敢叫,赢了就眉飞色舞,输了也不怨天尤人,只不停地说自己岁数大了,记不住牌了。
等肘子端上桌,已经是正午时分,李兰芳没有说谎,她只做了这一道菜,甚至连米饭都没有,三人就对着一个大肘子开造。
真本事就体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