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伟雄不住地点头称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陈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陈卓眉毛一挑,他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你看哪儿行不行?”
“行,这有什么不行,”蒋伟雄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过去。
陈卓冲董家强他们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家里坐坐,早饭没吃就吃点儿早饭,吃饱了就吃点儿糖,大过年了的,别在这儿杵着。”
“好耶!我都饿了!”董小乖最不拿自己当外人,蹦蹦跳跳地就往单元跑,她才不管别人。
董家强道“早上着急赶路,就吃了片儿面包和一杯牛奶,我也饿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就不是客气人,别装了,赶紧的吧,”陈卓不耐烦地摆摆手,“小乐,拉着你妈,要不她也不好意思,你们这些大老板,都不如小乖爽快,”他说完就跟上了蒋伟雄的脚步。
董家强他们或许都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二十岁的青年仅仅用了那一晚的时间就在他们心中建立起了独当一面的形象,这会儿无论是调侃还是发号施令,都没有一点违和感,好像本就该如此才对。
如果换作是其他的二十岁青年,敢如此跟董家强说话?就算敢说,董家强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地方银行的行长,冠个银行家的名头一点不为过,身份摆在那里,不是吹的。
蒋天乐的母亲别看一直生活在蒋伟雄这个纽扣大王的背影下,但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外界传言蒋伟雄最开始是做成衣的,是这个女人看准了纽扣这东西的巨大市场,愣是让蒋伟雄变卖了服装厂,一心搞纽扣厂,这才有了华夏纽扣大王的诞生,现在全世界成衣业的纽扣订单一大半都被华夏吃下,而华夏吃掉的份额,东越又占了一大半,蒋伟雄纽扣大王的名头可谓实至名归。
这样一个女人要说没有点儿手腕和眼光,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连她也没觉得陈卓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
陈卓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刚刚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试探一下董家强他们的态度,如果他们表现出一丝不耐,那都是合理啊,可结果恰恰相反,他们两个竟然无比地自然。
妈的,跟老狐狸打交道好累啊!要是人人都像董小乖那么单纯就好了,那世界该多美好。
蒋伟雄已经坐在了凉亭里,一月末的江南寒气还颇重,他紧了紧薄毛呢大衣的领口,点燃一支烟,透过小区的铁栅栏看向外面忙着置办年货的人们,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上一次如此惬意地观察众生百态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他似乎就没有闲暇的时候。
见陈卓落座,蒋伟雄递过来一根烟,“抽吗?”
陈卓看了眼烟盒,“阳光利群?哪得来一根呀,”说着就接过了烟和火机。
蒋伟雄道“我们东越人就喜欢利群,给中华都不换,”说着就盯着陈卓手上的打火机。
陈卓也注意到蒋伟雄的目光,把手上已经磨的油光锃亮的金属打火机递还回去,“害怕我拿走?”
“要是别的火机,送你一百个都没问题,可这个不行啊,这是小乐他妈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用了快三十年了,”蒋伟雄摩挲着手上的打火机,“这也不是什么大品牌,甚至我都忘记是什么牌子,很可能还是个假货,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这番话要是用在你儿子身上,也说的通,”陈卓吸了一口烟,靠在凉亭的柱子上。
蒋伟雄愣了一下,苦笑道“老董说的没错,你还真不是和和气气的人。”
“没办法,有人就喜欢听我说难听的话,我还就这么招人喜欢,奇怪了都,”陈卓大言不惭地说道。
蒋伟雄不动声色地说道“在安京,和你有关的公司有四家,好未来教育培训、龙血资本、龙吟传媒和龙腾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