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福和陈广禄兄弟俩被打的腮帮子肿的老高,今天他们见了太多的不可思议,懦弱老实了一辈子的老爹突然硬气起来,不但人硬,手上更硬,打的他们牙都活动了。
老三家的这个侄子更是神通广大,一会儿让张冠荣那个疯子差点儿自己把自己杀了,一会儿又跟张冠亭谈笑风生,更让他们觉得好像在做梦的是,这小子竟然在跟一位副局长平等对话,看那意思,好像这位副局长还要求着他,这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看不明白了。
陈家五个人,李铭和一名警员,这就是七个人,一辆车肯定坐不下。
要以陈卓的意思,就让陈广福和陈广禄自己往越州去,他真的不想在看到这两个恣意践踏血脉亲情的牲口。以至于在李铭询问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一群人都看着他。
陈渭生把陈卓拉到远处,“带上他们两个吧,总要有一个了断,不把他们三个脑子换一换,以后只会给你惹出更大的麻烦。”
陈卓心头一热,这位血缘上亲近,实际上并没有见过几面的爷爷,还真是处处在为自己考虑,“爷爷,虽说他们不当人,可终究是你儿子,你是怎么想的,我很好奇。”
陈渭生背着手,目光投向夜空,“看到这天了吗?一个家族就跟这天是一样的,可以有很多孩子,可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有的亮,有的暗,这是父母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父母能做的就是让明亮的那些好好地发光发热,然后扯住那些暗的甚至不亮的,不让他们扯明亮的后腿,这样一个家族才能延续,路才能越走越宽。”
陈卓深以为然,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大家豪族最终灭亡在某个倒霉孩子手上,自己这位爷爷还真是看重血脉延续和家族发展,竟然愿意壮士断腕,以绝后患。
“爷爷,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大伯、二伯都已经有了老二,还都是儿子,万一他们长大了以后有出息呢?甚至比我有出息呢?那这时候像剃腐肉一样地把他们都一起割掉了,未来他们发迹了,你不会后悔吗?”
陈渭生摇头道“按你这么说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变化的了,我现在看好你,是不是还要担心你哪天出个什么意外?要不要害怕你什么时候一步踏错进了班房?如果都按照这样的思路去做决断,那我直接一头撞死算了,反正大家都要死的。就算他们的老二有出息,可那终究是二十年后的事情,我顾不上了,我现在只能抓住你,让我们这一支陈家血脉风光二十年,到时候他们真有出息,那就看你的手腕了,这你比我更在行。”
“爷爷,就冲这份通透,我就得跟你好好学学,”陈卓伸手搂住陈渭生的肩膀,“到了大姑那里,我去整点儿好酒,咱爷俩好好唠唠。”
陈渭生似乎从未跟哪个晚辈如此亲密无间地接触过,身体很是僵硬,“好好走路,没大没小!”
陈卓不以为意,愣是搂着陈渭生的肩膀走回人群才松开,“李副局长,再搞辆车吧,我这两位大伯二伯也得给捎上。”
李铭本就着急,这会儿看陈卓有了主意,立刻让人安排车,他则跟陈卓、陈广权、陈渭生三人同乘一辆。
车上,李铭也完全放下身段,跟陈卓闲话家常,且不是长辈式地居高临下,而是平辈论交地聊天。
陈卓回了几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就腻了,“李副局长,我还是给你提个醒吧,现在这个时间很宝贵,张冠亭还蒙在鼓里,以为是董行长东窗事发殃及了他这条池鱼,你们如果能利用好这个认知误区,或许能有大突破,到时候再配合收集的证据,事半功倍。”
“你详细给说说,”李铭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现在拘捕张冠亭有了合理的理由,就是他持枪劫持陈卓,无论是非法持有枪支罪,还是绑架罪都一定是板上钉钉,在他看来只要把其他证据和案件理顺,这起特大案件就算落地了,完全没有再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