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哈冰市,火车站前的四周是首屈一指的高楼密集区,其中可称为的地标的就是沪士大厦,这栋神奇的大厦藏龙卧虎,不但有保险业、旅游业,还有各种杂货店和培训机构,甚至包括古玩买卖鉴定和陈卓他们的目的地邮票市场。
以至于,沪士大厦一度被称为省城的骗子基地,充满了人文主义的神秘气息。
十五层,从电梯间出来,泾渭分明,左边大一些的区域是古玩鉴定的场子,摊位和摊位之间被颇有年代感的铝合金玻璃屏风间隔开,这个轩那个斋,这个楼那个厅,各有各的雅号,这些还是有点儿家底的,那些临时买卖的干脆在过道撂地摊,一块布就是个摊位,陶瓷、书画、玉器、小件杂项,应有尽有。
右边小一些的区域就是邮票的场地,铺面格局就相对小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整个这一层的光线都偏暗,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亮度下,怎么做到不被打眼。
陈卓他们进场的时候,恰好是交易高峰,各路人马齐上阵,窃窃私语的有之,大声吆喝的有之,递上一根烟,外面详谈的更多,陈卓两人呼吸着浓重的烟味和汗臭味混合的空气与这些人擦肩而过。
陈卓吃过见过,从容淡定,寻找着他此行的目标。
孙瑞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毕竟是高中刚刚毕业的菜鸟,他只觉得眼睛不够用,一会儿被喊价声吸引,一会儿又为叫骂声转身,十足的愣头青门外汉,典型的大肥羊。
别看那些摊位老板看似在洽谈生意,又或者闭目养神,实际上打陈卓两人出现就被他们盯上了,古玩市场需要的就是门外汉和略懂皮毛的傻子,没有他们接盘,古玩买卖根本运作不起来。
当注意到明显是领头的陈卓频频往邮票市场投去目光的时候,那些老板立刻就惋惜起来,多好的小伙子,咋就盯上邮票那没有前途的玩意儿了呢?
孙瑞凑到陈卓身边,神秘兮兮道“卓子,你听见没?刚刚那什么鼻烟壶,屁大点儿玩意儿,要价五万。”
“最后五十能成交就不错,”陈卓基本也放弃让孙瑞装稳重了,十九岁的少年,怎么装也没用。
邮票摊位的老板也不是吃素的,断定陈卓他们是奔着邮票来的后,自然有人招揽生意,第一个冲陈卓他们下手的是个四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带着一副变色眼镜,在室内活像瞎子阿炳,“两位老弟,集邮?来老哥儿这瞅瞅?”
陈卓露出笑容,“先转转。”
“转完我家再去别家嘛,不然怎么叫转转?”大胡子颇具亲和力,热情的也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
“好,那就先上老哥这儿看看,”陈卓迈步进了摊位,孙瑞一声不吭的跟着。
铺子里面是两溜玻璃柜台,其中摆放着成套的精美邮票,墙上挂着成交量比较大的邮票价格,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功夫茶桌,整块木料雕刻,送财童子。
功夫茶桌在北方的盛行是在2010年前后,在当下这还算新鲜事物。
大胡子招呼陈卓他们坐下,“来,先喝杯茶。”
“我听老哥的口音,湖建那边来的吧?”陈卓从容的坐下,看孙瑞把双肩背包拿下来抱在怀里,他拉了一把,“坐下,喝茶,”孙瑞看看四周,藏在墨镜下的大眼睛满是警觉,缓缓坐下。
大胡子哈哈一笑,“小兄弟还能听出我的口音?我的东北话贼标准的哇。”
陈卓指了指茶桌,“用这个茶桌,”再指了指茶罐,“还喝铁观音,只能是你们湖建棱啦。”
“哈哈哈,小兄弟好有趣啊,”大胡子开始洗茶泡茶,手法老道自然。
孙瑞可不知道喝个茶还要这么多的物件和步骤,看的眼花缭乱,“这就倒了?这不浪费嘛?”
大胡子并没有丝毫的瞧不起,耐心的讲解洗茶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