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间外,“同学,你别走啊,我的病……”
陈卓腰杆一挺,大家风范再上身,“我给你留个电话,等高考成绩出来后,你联系我,现在我不确定我的成绩有没有受影响,我不可能在英语考砸了的情况下,以德报怨!”
记下陈卓报的号码,女老师仍旧忧心忡忡,“那这段时间,我会不会有事?”
“半年内不会有事,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看看西医和中医,印证印证我的话,”陈卓嘴上说着,心中却想着,等过了今天,试卷上交,就算这女老师拆穿自己的“大忽悠术”也无所谓,那时早已尘埃落定。
更重要的是,那电话号码都是他胡编的,想找他?门儿也没有。
女老师此刻根本不敢得罪陈卓,小心收好号码,“那先谢谢你了。”
“客气,”陈卓刚要离开,陆灵雪恰好走出考场,小丫头见到陈卓兴奋的说道“陈卓!真的是书信!”
“嘘,”陈卓瞄了一眼那脸色煞白的女老师,“低调。”
陆灵雪一缩头,“我们快走吧。”
考场外都是等待着自家孩子的家长,人山人海,陈卓他们一出大门,这些家长就呼啦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英语考题难不难。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卓露出笑容,“特别简单,放心吧!”哪怕能让他们安心小半天,陈卓也觉得是做了善事。
两人走出人群,陈卓问道“我是因为父母上班请不来假,才一个人来考试,你陆大校花什么情况?”
“你再这么叫我,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陆灵雪有些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我妈有重要商务谈判,出国了。我爸也在外地,今天才能回来,马上就来接我。”
陈卓想起来,陆灵雪的母亲本来是跟自己父母一样的国有水凝土构件厂的职工,后来辞职下海,在北面的俄苏斯边境做起了倒爷生意。
“小雪!”这时,远处一辆蓝色桑塔纳停下来,车窗摇下,陆灵雪的父亲陆汉东正在招手。
等两人来到车前,陆汉东一看陈卓和自家女儿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询问。
得知是陈卓保护了女儿,陆汉东说什么也要带着陈卓去医院。
陈卓本想推脱,但又觉得陆灵雪的未来遭遇实在凄惨,跟他们走的近一点,看看能不能试着改变她的命运,也未尝不可。如此想着,他也就同意了,坐上陆汉东的车,赶往医院。
坐在车上,望着倒退的行道树和没有多少高楼的首都建筑群,陈卓追忆起上一世,那些他经历过的人和事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就好像这些倒退的景物一样,渐渐远去。
接着,他又想到眼下的处境,他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典型的工薪阶层,父母所在的水凝土构件厂是跟着油田开发步调走的,随着油井的饱和,效益连年下滑,每年都有人下岗或者买断,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的总收入。
明年,父母也会双双买断,两个人会拿到差不多二十万的巨款,然后兴冲冲的投入到下海的大潮中,最后赔的精光。
陈卓太清楚,华夏的百姓90是没有经商头脑的,特别是北方这些重工业城市,更没有经商的土壤,职工都安逸惯了,所有脑袋一热就去开店做买卖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陆灵雪母亲那种幸运儿,万里无一。
这还不算完,陈卓大二的时候姥姥得了冠心病,需要做心脏支架,父母把所有剩余的钱都给了姥姥看病,生意又赔了,老两口一直不肯告诉陈卓实情,父亲跑去开出租,母亲做起了保姆,才供着陈卓读完大学。
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母再那么操劳!
陆灵雪看向身边的陈卓,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难以名状?再联想到他又是拦车又是与老师交涉的智慧与从容,他原来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