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你答应和我出来，不是就已经代表，你已经决定忘记他了吗？”姜明兴情虽说苦涩难耐，却还是不想放弃，他近乎执着地看着苏乐的眸子，问。

苏乐被他眸中的眼神惊到了，他那般的执着又让他想起了自己这八年的心情，她待宫铂，何尝不像姜明待她呢？

苏乐眼角酸意凝聚，有些想落泪，她用力忍住，说出口的话却近乎呢喃，“是，我想放弃他，想要忘记他。”

听到这话，姜明却像松了口气一般，眸中虽然苦涩仍在，却又多了一写苏乐看不懂的东西，在那黝黑漂亮的眼瞳中闪闪发光。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呢？我可以帮你的，苏乐。”此时的姜明，心中有一个迫切的念头驱使着他的动作，他的手轻轻放在了苏乐的头上，带着一丝虔诚。

苏乐下意识的挣扎一下，可当她的眼睛对上姜明的时候，忽然从心底生出一份不忍心，他仿佛透过姜明看到了自己，她忽然想到，如果宫铂能对她再好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呢？

可是时光无法重来，她不想再拖累另一个人。姜明过于像那在宫铂身上无法自拔的她，一点点的温暖，便让她想要抛下所有，奉献一生。

“姜明，这对你不公平。”苏乐最终还是伸手将姜明的手臂拿下，摇头。

“可是我不在乎啊，苏乐。”姜明在这一瞬间似乎抛下了以往所有的温文尔雅，他如同一只趋着光，追逐，哪怕燃烧自己的飞蛾，感情浓烈，却让苏乐忍不住心酸。

“我在乎。”苏乐看着他的眼神坚定却含着一丝柔软，她将他的手臂放回他的怀中，说，“姜明你很优秀，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不需要在我身上耗费光阴。”

“不，在我眼里你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哪怕有更优秀的，那也不是我想要的。”姜明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回到了那一段，不顾一切想要追逐自己喜欢姑娘的时候。明明那只是一个年轻热血，不顾一切的毛头小子，却还是让人心之向往。

姜明心底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他能更早些，在宫铂之前遇见苏乐，那时候的他还年轻，没有被生活磨炼成现在这幅冷静自持、彬彬有礼的形象，还保留着最初那一腔孤勇，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感情之事更是难以说明。

苏乐看着姜明的眸子里眼神复杂，无从劝起，组织了许久的话语，最终只化为一声长叹。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权姜明放弃的，恐怕就是自己。苏乐苦笑着，看着姜明那灼灼目光，心里情绪翻涌，复杂难说。

姜明眼中的热血不过是昙花一现，这么多年的冷静自制，让他已经不习惯情感外露。

他垂下眼睑，掩去了翻涌不息的滚烫感情，苏乐手心的体温还残留在他的手腕，丝丝暖暖，绕进他的心底，包裹了他那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脏。

苏乐劝不动姜明，再说下去，最难过的便是自己，她给不了姜明回应，索性闭上了眼，假寐。

姜明的目光复又落在苏乐身上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闭眼休息的样子，她长长地睫毛微微抖动，明显没有睡着。

“你放不下宫铂，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你呢？”姜明喃喃出声，声音不大，清晰地钻进了苏乐的耳朵，她心底一乱，睫毛狠狠的颤动了两下，却终是没有睁开眼。

姜明将她这副反应看在眼里，唇微微抿着，没有再言语。

他那句话，或许是心底的心声，克制不住的叹出，亦或许是刻意那装睡的人听。苏乐不知道答案，姜明自己亦不知道。

只是这番话后，直至飞机落地，苏乐的眼睛再未睁开，姜明也未再言语。

商务舱内，仅有的一男一女，沉默了一路，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这份寂静，仿佛是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