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兮的朋友或许不知道,可苏兮岂能不知道?
凌承早上跟她说过今天下午要陪妻子,她却出现在这里,是意外还是故意,显而易见。
凌承没戳穿苏兮的小心思,只问,“早上你问我去哪里,我只说我要配妻子,当时你没说什么事情,既然现在遇到了,就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犯得着直接来堵他?
苏兮岂能听不出凌承语气中的不瞒,可还当做什么都不知的笑着说,“我就是遇到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那是你妻子。可惜,我看不到。”
藏在衣服袖子下的手早握成拳,指甲扣在手心里,痛的苏兮脸色紧绷难看,可她还是艰难的抿着薄唇露出一抹动人微笑来。
凌承视线很快扫过她的脸,继续看向窗外的方向,按断了电话上又打来的电话,警告苏兮,“我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前天你应该已经再回去的飞机上,既然你不想走,我也不强求,可是,我允许你留下来不代表你可以继续骚扰穆楚。”
凌承的话说的平淡至极,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可那一字一字的从他嘴里面吐出来,落在苏兮的耳中,像极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戳着她的心口窝。
苏兮早麻木了,痛,却没了任何躲闪。
她生吞一样讲这些话吞下去,继续相安无事的重读自己的话题,“我只是来看看,打个招呼就走的,既然你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搅了,那……我先走了,呵呵!哦,你刚才问我早上打电话给你什么事情,我其实没事,你也知道我眼睛看不到,就是……当时按错了电话,所以顺便跟你说两句话。那我先走了!”
苏兮缓缓起身,笨拙僵硬的迈开步子,远处她的朋友们走过来,小心牵她的手。
凌承从始至终目光没落在苏兮身上。
只听声音远去,他才从位置上站起来。
下楼已经坐在车里的苏兮,副驾驶上的朋友回头瞧着后座位上的她,欲言又止。
苏兮看不到,可直觉很敏感,顺着轻微的声音望去,空洞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语气上染了些许的沉重。
“凌承有了喜欢的女人,我应该成全。你不用给我抱不平。”
那友人哼了哼,本不打算开口,却听苏兮如此忍让,忍不住抱不平唠叨起来,“什么叫成全?当初要不是你救了凌承,他现在早死了,害的你盲了眼睛,眼角膜他到现在都没找到就算了,自己还结婚了,难道他当初对你发誓的话都是假的吗。那个人渣,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苏兮只笑笑,却没做任何回应。
许是早在心底种下了一棵树,如今已经参天枝繁叶茂,裁减掉枝枝蔓蔓也不影响那棵树继续生长。
而那棵树就是凌承,上面挂满了苏兮对他的执念。
是爱,还是恨,是怨念还是长久以为的依赖。
只有苏兮自己清楚。
……
这边凌承已经手术结束,被砍掉的手臂手术及时,即便做了最好医学手段的手术,接好后也需要长久的恢复,除却会留下可怕的伤痕,还留有凌承心中已经隐藏起来滔天的恨意。
他呆呆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插满了复仇的宝剑。
而那一只只宝剑冲天,早已经雕刻上了仇人的名字。
穆楚接到电话后就赶了过来,推门正对上凌承看过去的双眼,两人对视几秒钟,凌承哑声说,“来了?”
穆楚轻轻吸口气,这才走进来。
房间里面飘香四溢,床头上放着很大一束百合,透明的花瓶上贴有简单纹路的贴纸,仍能看到花枝根须。
想来,看望凌承的应该是个女人,那该是舒舒。
穆楚走进来,放下果然,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补品。她没坐,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