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还是阴的,秋的龙王爷,最是反复无常,刚刚万里无云,一会儿给你来阵暴雨,农民收工准备去休息,它又晴了,民间影秋雨不过河”之。且入秋越深,儿越冷,北方不用煤炭,捱不住,权贵人家还用硬红木做碳,据大兴、宛平、涿州有产。
牙膏、牙刷,并非现代饶专利,粗糙一点的,牙刷用柳枝、牙膏用青盐。好一点,牙刷有猪鬃毛做的,牙膏就奢侈了,什么沉香、苏合香、麝香、蜜……总之一般人用不起,青盐是可以,但对牙龈不好,凑合用了。
饭后,茶水漱口、洗手,贾琮原本没这么讲究的,适应了贾府的腐败奢侈生活,做起来便也自然而然,秦业剔牙道:“刘东升暂代学政,前任被革职了。”
巡按御史代行学政权力,这是有先例的,不奇怪。
是个好消息,贾琮道:“六月院试必是刘御史主考,他真是有门路,再有全省乡试主考资历,没准又要升了……老师,罗秀才不能留。”
“这是个马蜂窝。”秦业低头看袍下靴子:“捅了他,又捅了一个吏部考功司,对你仕途不好,考功司罗郎中,刘御史未必参得下来。都察院六科十三道,吏科都给事中与罗敏有交情……他有封驳之权。”
六科给事中,七品,一个科长,能够与尚书(部长)、侍郎(副部长)平起平坐,这种制度是朱元璋创下的。贾母王熙凤是她的“给事直,就知道给事中有多厉害了,而且还是吏科给事中的老大,都给事郑
“老师和刘御史的会试座师是谁?”贾琮恭敬地平视。
“杨阁老。”
“这就够了。”贾琮解释道:“学生并非想闹事,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罗秀才有无数把柄可抓,一旦……那时可以痛打落水狗,罗郎中无法反驳,只能寻别的空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秦业点点头,他已经麻木了,对于学生的任何反常手段、思维、名词,都有了免疫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他身在局中,未必有贾琮看得清楚,况且他搞建设有两把刷子,搞政治便不行,要不然何至于进士出身、作风没问题,这个年纪怎么还待在厅级。
袁崇焕、曾国藩三甲同进士,都青史留名了,袁崇焕是被候方域(桃花扇主角)他爹,一个御史挑中的,这就是能力问题、主角光环了。
秦通为秦业穿戴、打扮,一身五品白鹇补服,补子宽大鲜亮。贾琮换了皂色衫、系腰带、缎靴,男要俏,一身皂,果然增添了几分公子风采。俩师生一前一后出门上车轿,秦可卿备了油伞送来,秦通驾车,轿夫还是养不起,仍旧坐马车出城。
秦家到底什么经济水平,红楼梦还是给出了数字,秦业死后,秦钟接着死,死前记挂秦业攒下的银子:三四千两。
万历年间一两银子值两石米(三百多斤),按现代一斤米市价两块,一两银子就是六百多块钱,三四千两,至少两百万人民币。之前秦业送秦钟上学,数十两还要东拼西凑,为什么富裕了?别忘了,因为原着剧情,那时秦可卿还在宁国府管家。也就是,现在秦家是没有这么多的。
凡事就怕对比,贾府的应酬、送礼、排场,一个月几千两是最少的,相对于贾府,秦业就一穷人,相对于百姓,秦业是中产阶级。
顺朝的银子购买力有个直观的概念,探春治理大观园,宝姐姐了:八百两银子,可以在京城买几间房、几亩地。不得不,京城的房价,古往今来就很贵了。
车轱辘滚向固安城东门,市肆人烟,又与京师不同,市民比宛平还少些,道路平坦倒还好,一旦行到凹凸官道,便颠簸得人上下起伏,秦业不由一问:“你的水泥配方,是从哪来的?”
“《大学》不是格物致知吗,学生闲来无事,见老师司下之人治河,使用石灰、粘土。便拿了石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