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在山羊眼眶里的两颗碎裂的玻璃珠突然融化了,滚落出湿润的痕迹。
一滴,又一滴,再一滴。
没有什么“男人深深地看着他爱的女孩,似乎要将她最后的模样牢牢刻在心底”,也没有所谓的“男人英俊的面容流露着强烈的眷恋和不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装出一脸决绝”,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一个虔诚的囚徒,一个虚伪的恶鬼,他曾来自地狱,现在也要回到那去。
魔王呢喃着临别语,单薄的嘴唇剜出一点上扬的弧度,于是作为交换的代价,他的心脏也空了血淋淋的一块。
天国敲响震耳欲聋的钟声。
魔王凑近,这不是任何有关占有欲的印记,也并非深情款款的告别,这只是一个“允许”,故弄玄虚的,自欺欺人的允许。
他的吻落在女孩的眼睑,轻得像飞舞着的蒲公英贴到了她的眼睛。
至此,无神论者真正信奉的神明在睡梦中恩准了他的背叛。
魔王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