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可以出来了。”
她的眼睛或许很红,像那些野兽一样,她只看了华瑶一眼,她便看鬼一样,退后了十几步。
只要她出去,没有任何理由,不管多少人阻拦,她一定会掐死华瑶,用她的血来纪念这一天。
华瑶讨厌她,她也一样不喜欢华瑶。但她不屑,从不屑去与她纠缠。因她只会哭闹,只会撒娇,仗着父君的偏爱抢她喜欢的任何东西。
但她一直不甚在意,因为对于她而言,她那条小命孱弱的与手中之物没有任何分别。
可怜,可悲,愚蠢,软弱而又不自知。
她只会在有人相护时趾高气扬,人后怕她却像老鼠见了猫。华瑶也知道,如果她想,只用两根手就能指掐断她的喉咙。
掐死她,乃至于掐死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对她而言,都不比掐死这一只兔子难。
华瑶这等活物的命,从来不在她自己手中。
而自己只是因为不愿意为了这个如此愚蠢而又软弱的活物而诛灭己心罢了。
一个叽叽歪歪的老人家总是说,人生来干净,应当心向光明。
师父也常说,纵使要尝万般苦,生万般恶,也不过只是浊污,不该平白叫它们扰了心性。
而这千篇光明坦荡的大道理。此时都被驱赶到了一角,执拗的缩成了一句话,她凭什么要如他们的意?
兔子感觉到了她在抖,眼神中有水光波动,它慢慢伸展了的蜷缩的身子。抬起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
她笑了,看了一眼它双眸中一身血污,双眼猩红的自己。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它鼓动的心脏。
慢慢的,她把它放在了脚边。
其心不改,华瑶还是个卑微而又可怜的蠢物。她莞尔一笑,用行动告诉了华瑶,钝剑也能自刎。
只要不怕疼,不犹豫,用力一些也能贯穿心脏。
就在即将合上眼睛的时候,她看到有人一剑劈开了界障。
讨人厌而又啰嗦的国师,他又救了她一次。
他也带了张面具,俊朗但不是他的脸。尽管他正在咬牙切齿,但看着居然有几分慈爱。
他一剑劈开了整座斗兽场,空心的大山分成了两半。她感觉身下的地面都在颤动,震的心口伤处发疼。
头顶的石壁开始崩塌,露出湛蓝的天空,虽然很美,但只看一眼她便赶紧护住了头。
巨石如雨,一时疯狂倾泻。她怕自己还没死透就先被砸扁,赶紧小心翼翼的抽出了心口的剑,抱胸缩成了一团。
那一群皇亲国戚一个个窜出了斗兽场。她缩在地上,眯起眼睛看一双双混乱不堪迈过自己的靴子,觉得很像水池里受惊四处逃窜的鱼。
她喜欢看鱼,喜欢往鱼池里扔石头。前一刻它们慌不择路,四处奔逃。后一时,一把鱼饵扔下又会群聚而来,乐此不疲。
领子被抓了起来,面前两条黑色的鱼,一片洁白的衣摆。
他揪起地上这个缩成一团的东西,瞧一眼就笑了“我说殿下,你怎么又把自己玩成了这幅德行。”
胸口前后还透着风,她实在没力气跟他老人家斗嘴。尽力的伸手指了指,脖子上那只被他一碰就变得黑沉沉的铁圈。
“咔”的一声,那东西被他两指捏碎。他把她血淋淋的往咯吱窝一夹。平地起了一阵杀气腾腾的风,把他二人吹到了玉岐山上空。
他很没好气的冲下界茫茫大山一吼“接住你这徒弟,快没气了。”
揣着一腔看淡生死的觉悟,看他眯起眼睛一抛,她自万丈云头下坠,跌进了一片慈光中。
疗伤约三日,过程很无趣。师父调动了整座山脉的灵气包裹她,她就像只毛毛虫躺在茧里,一动不动。
伤口结痂的时候,她想出来找点吃的,便从茧中探出头看了看。
此时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