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地盯着那些小兔子。

有的孩子路过，看见这新鲜玩意，非要拉着大人给买一个，不买就坐在地上嚎，直到大人服软为止。

兔子似乎不贵，一银一个，哪怕是只用小孩子的零花钱，攒几天也够买了。

民间有不少修行不得法的道士，成不了大业的，只好耍些小把戏骗骗路人甲乙丙丁，换点生活费。

所以，大家只把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当个新鲜瞧，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孟离也以为这姑娘只是偷来小手艺赚点生计，还想笑话岳婆子乱点鸳鸯谱。但当她再凑近了一瞧那少女的脸，不禁大惊叫道“小狐狸？！”

那少女也猛地抬起头，看见孟离眼前一亮，然后又看到孟离身边的绝尘，吓得她摊子也不要了，转头就跑。

“喂！小……念念！念念你别跑！是我呀！”

孟离发足狂奔去追，只见念念蹿得极快，几闪几跳，转眼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这小狐狸，真是属狐狸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孟离站在大街中间，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嘴里嘟囔着。她朝四下里瞧了瞧，已经完全没有念念的影子了，恨不得一屁股坐地上跟什么人嚎两句，让别人把这个小狐狸给她买下来，不买就不走了。

此时已是傍晚，炙热虽已经退散，但余威尚在。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几根杂草被烤得有些发蔫。

孟离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疲惫。忽然，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用余光看着屋顶的杂草，然后像转了性似的，两只手往后脑勺一搭，竟吹着口哨走了。

念念正趴在屋顶上，瞧着孟离的一举一动。

这么长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外面，各种辛酸只有自己明白。

夜半时分，她常常想起在指月阁的逍遥日子，跟孟离、八谷、李荷，还有那一群小弟子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时光，简直比跟姐姐一起的时候更快乐。

她很想念孟离，真希望能马上跟她相认，但是她看到了绝尘，那个一直想把她抓起来的臭和尚。

她不敢。

但她其实从来没跟绝尘正面交锋过，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妖，是邪恶的，绝尘是降妖的，是正义之士。

邪哪能胜正呢，她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她也没有勇气去打。所以，看见他，她只能跑。

但当心心念念的孟离忽然出现在眼前，她哪里舍得就这样跑了，只好躲在房顶上那两根杂草的后面，透过草杆子的缝隙悄悄观察。

只是没想到，孟离居然没有再追，而是望天似的，径自背着手走了。

“她怎么不追了……”

念念有些失落地顶着一头雾水，刚想跳下屋顶跟上去瞧瞧怎么回事，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

“你这丫头，看见我就跑，我是瘟神吗？”

念念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孟离正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天边的夕阳刚好被她的头挡住，毛毛的光线在她的脑袋周围绕成一圈，像个发光的猕猴桃。

“孟……”念念喜形于色，但神情很快又有些警惕和紧张，连声音也小了，“孟姐姐……”

“吓成这个样子，还青丘九尾狐呢，九尾耗子还差不多。”

念念没应孟离的话，只是谨慎地轻轻歪着身子，查看孟离身后的动静。

孟离也跟着回过头去，皱皱眉，随即神气地一搓鼻头“你怕什么嘛，有我在，那个大和尚不敢抓你的。”

念念欲言又止“那你们……”

孟离摆摆手“嗐，别提了，那和尚是我半路上捡来的，要是没有我，保不齐他这会儿都见菩萨去了。”

“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