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歆顿时就停止了叫骂。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她堂堂陈家的大小姐，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竟然会被苏小浅那个贱女人比了下去，成为笑柄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

凭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

她握着电话，紧紧地咬住嘴唇，浑身颤抖起来。

脸色一瞬间变得异常苍白，眼睛也比刚才还要红，充血的血丝越发清晰可见。

她抖得越来越厉害，幅度也越来越大，仿佛随时要从枝头掉落的秋风里的枯叶，又仿佛是暴风雨中颠簸在海面上的小舟，随时要倾覆，船毁人亡。

旁边，陈老爷子和老管家都不禁担心起来。

“歆歆，你……”

陈老爷子伸手过去，下意识想要把陈雨歆手里的电话拿过来，不让她跟苏小浅谈话了。孙女受了很大的刺激，他怕她出事。

老管家也连忙劝道“歆小姐，您有话就喊出来，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这么憋着啊小姐！”

陈雨歆闪身躲开爷爷伸来的手，握着听筒不肯交出去，手指因为用力握着指尖都泛白了。

她忽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

真的是嚎叫，像是笼中困兽一样。

“啊——”

她叫了好长时间。

苏小浅将手机拿得距离耳朵远一些，免得被尖锐的声音损伤听力。

万万吓了一跳，“……她不会是要疯了吧？”

苏小浅也有些担心。

她知道陈雨歆被困在家里情绪一定不好，但是没想到竟然不好到了这种程度。

等陈雨歆终于叫完了，电话那头略微安静，只有陈雨歆粗重的喘气声音传过来的时候，苏小浅才很是斟酌地再次开口。

“陈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可是你要明白这个事实——无论你有多恨我，你现在的恨意都不能伤害我分毫。如果我是一个幸灾乐祸的人，反而会为你被恨意淹没失去理智而感到高兴。一个瞧不起我的大家族小姐，竟然被我逼疯了，我是多么厉害，而她又是多么无能呀。”

万万为苏小浅捏了一把汗。

真的要这样吗？

这么继续刺激对方真的好吗？

万一陈雨歆真变疯了怎么办，陈老爷子会不会从电话那头爬过来拼命啊……

万万紧张地看着苏小浅。

苏小浅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而其实，苏小浅本人也非常担心，只是她并不是因为担心就退缩不前的性子，就像平日里处理工作一样，她反而更加谨慎更加大胆地做事。

她听着电话那边，陈雨歆的呼吸越发粗重了，而且非常急促，仿佛是随时要爆发的样子。

她咬咬牙，继续说道“陈雨歆，你的孩子多大了，应该已经一岁多了对吧？你知道她现在是一周岁零几个月零几天吗，你还记得她刚出生时的样子吗，你知道她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最在意的亲人是谁吗，她的每一次喜怒哀乐你都有参与过吗？我想，答案肯定都是否定的，是不是？你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