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了?”苏醒闻言身体一瞬间僵硬,她想得没错,他真的病了。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是从陆明琛口中说出来,心还是忍不油然紧了紧。
“癌症晚期,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陆明琛的表情依旧很淡,好像除了苏醒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轻易影响到他的情绪,即便已经到了人的生死关头,他都依旧表现得如此淡漠,如此平静。
一旁的金秀衣正准备给两人倒水,听到这话时手中的水杯没险些拿不稳,水壶里的水全部倒在了外面,湿了一地。
“那三个月后——他就会死对不对?”原本已经蓄着水雾的眸,这会儿已经蓄不住了,长睫被打湿,一滴不经意的泪水溅落下来。
“除非有奇迹。”陆明琛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双手,将她轻轻扯入怀中安抚。
向她阐述这么残忍的事实实非他所愿,可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容许他想这么多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考虑,醒醒都必须正视这个问题。
“琛~我想去看看他。”
好半晌,苏醒吸了吸鼻子开口,从来就没有这么迫切想去见一个人,不,那人还是她的爷爷。
“好,我带你过去。”陆明琛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只是给了金秀衣一个神色,她便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推了一辆轮椅过来。
轻轻抱起苏醒放在轮椅上,陆明琛亲自推她朝那最幽暗之处走去。
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进去探望的,只能远远的站在外面看着。
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没见,苏醒觉得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者更显苍老了,白苍苍的头发就跟枯草一样,原本还精神的双眸此时凹陷了进去,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骷髅一样,着实可怖。
心里头莫名很难受,就像有一双手拽住自己的心脏一样,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或许以前的她可以熟视无睹这一切,可以狠心拒绝他的一次次亲近,可这一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继续伪装下去,更无法隐忍这种将要失去亲人的痛楚。
“告诉我,时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醒忽然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难受得很想哭。
“时家自从时冗禄死了之后一直都是由时冗朔暂由打理,时老爷子也很信任这个继子,他也一直兢兢业业做着孝子的本分,只是从你出现之后,他开始有了防备,甚至在暗中操控时氏的股份,企图将时氏占为己有。”陆明琛那双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看着苏醒,涔薄淡色的唇微张,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所以是因为我的出现才给时氏集团带来了危机?”苏醒抿了抿唇,目光从床上那个沧桑的老者身上移开,那只攥紧的手捏得骨节依稀可见。
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掀起如此风波大浪,成为阻碍别人成功的绊脚石。
“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时冗朔城府极深,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时氏集团迟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陆明琛半蹲在她面前,用虎口搬着她的脑袋以一种最舒适的角度靠在自己心间,依稀能感到一颗滚烫的泪珠滑进他丝滑薄透的衬衣里。
热热的夹杂着淡淡的蜜桃香气,单纯得连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也被渐渐被净化了。
如此干净珍贵的眼泪,怎么能轻易的说落就落?
沉默许久,苏醒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无比坚定的看向前方,那两颗黑宝石里隐藏着一股浑浊的色彩。
“我要回去时家!”一句坚定的话从她纯润的樱唇里吐露出来,浑浊之色被敛于最深底处渐渐变得清明,陆明琛从那处看到了以往不曾看过的苏醒,褪去先前的稚嫩和孩子气,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陆明琛轻轻侧